十七在紫鸞宮痛哭三日,滴水未進,奉華親自給十七灌下一碗安眠湯,她足足昏睡了兩天,再起來時,她已經神色如常了。
這日天還未亮,十七便起身梳妝,既然為六宮之首,便要受眾人之禮,待會兒嬪妃們來請安,她也不想落人口舌。
“娘娘。”惜紅走到十七身邊,在梳妝婢女手裏接過梳子,“容婕妤今日出殯,衛大人親自去送了。”
十七合起眼皮,淡淡說道:“好。”
一個時辰後,褚妃都來齊了,七嘴八舌地說著容婕妤的事情。
“好呀,她終於是死了。”燕美人神色得意,很是暢快地說道,“平日她傲視諸妃,我們向她行禮,她從不叫我們平身,隻能屈膝等她離開了再起來。這樣喜歡刁難別人的人也難怪會藏有這麼狠毒的心,死的好!”
“住嘴吧。”嫻婕妤斜斜地瞧燕美人一眼,“這是在皇後宮裏,你說這話,也不怕被砍腦袋?”
“嫻婕妤,這個容婕妤可是想害雍皇子的人呀,即使嬪妾這樣說,皇後也不會生氣。”燕美人壓低了聲音,“皇上賜死容婕妤,可是太監們早上去的時候,容婕妤已經死了,宮裏都說,那天晚上皇後去找過容婕妤,不知是不是皇後殺死的呢!”
話剛說完,十七從容地走來,燕美人嚇了一跳,其他人全都默契的閉上了嘴,一同行禮問安。
十七掃一眼日漸豐盈的諸妃,微微一笑道,“免禮,都坐吧。”
“皇後娘娘,中秋將至,宴席該辦起來了。”坐在下首的蘭貴妃品一口玫瑰禦茶說道。
十七道:“宮裏的事,事無大小,都是蘭貴妃一直在辦的。皇上給你協理六宮之權,你辦事妥當,本宮十分放心。中秋宴的事,還是交由你安排吧。”
“要是交由臣妾辦也好,不過臣妾有一事不能私自定奪。”蘭貴妃放下茶盞,“皇後是否知道,朝廷正和朱朝打一場硬戰,磻壁關易守難攻,皇上派兵到那裏有兩月了,依然僵持不下,軍資耗費甚大,要是我們辦中秋宴還像以往這樣,難免會把銀子像流水似的花出去,但若然辦得寒酸,隻怕皇上會不高興。這樣兩頭難辦的事情,臣妾是拿不定主意的,還請皇後定奪。”
十七目不轉睛地瞧著蘭貴妃,“你這樣說了,便是知道以前辦宴會過於隆重,有鋪張浪費之嫌。既然朝廷軍資緊,你便想個法子,區別以往,辦出個新意來便是。”
“多少新鮮玩意兒臣妾都辦過了,都耗錢,所以臣妾自認無用,也想不出別的新主意。”蘭貴妃媚眼一轉,笑嘻嘻地對十七說道,“皇上常說皇後與眾不同,這樣的事情隻能難倒臣妾這種無用之人,難不倒皇後娘娘吧?不如皇後娘娘親自操持中秋宴一事,既討了皇上歡心,也讓臣妾開開眼界。”
“也罷,貴妃想做個體貼的賢妃,那本宮便去做那個寒酸的醜人吧。”十七低頭,自嘲似的笑了三聲,又抬起頭說道,“本宮先前一直想著,宮裏的姐妹已經很久沒有晉位分,趁著中秋這個好日子,該到皇上那裏提一下此事了。”
蘭貴妃忽然站了起來,含不住惱意脫口而出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