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春雨潤物,細無聲及!
窗外雖雨聲細細,但太師府中這個並不算的小的花廳,此時卻寂靜無聲!沒有人說話,在座的除了甘羅外都眉頭微鎖,保持著一種思考狀!
花廳中的侍女此時早已經全部都退出去了,隻留下甘羅以及陸權安他們幾個人!
甘羅麵露笑容,依舊保持著淡然,鎮定自若!圓潤的手指指尖在茶碗的蓋子上輕輕地滑動了幾圈,指尖突然重重向下一點,“嗒”的一聲清脆響動,打破了寂靜!
在座的眾人紛紛回過神來,直視著甘羅,但卻都沒有說話,可能都在等其他人先說吧!
這個時候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陸權安終於開口了,他輕輕吐了一口濁氣,沉聲道:“那依太師之見,咱們應該怎麼辦!”陸權安將咱們這兩個字咬得很重。
陸安全意思很明顯,大家是綁在一輛戰車上的,如果真的要做什麼,也得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將自己的算盤,要想放到一邊!如果君上真抱著掃除世家障礙的想法,那他們這些世家中人便隻能合在一起去對抗了,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在座的像紀均、丁鼎元等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甘羅,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這話是你說出來的,那你總有應對之策吧!
甘羅將手指從茶碗的蓋子上挪開,手指突然在茶水中沾了沾,然後在桌麵上寫了一個字!
殺!
一個大大的“殺”字!
在座的所有人全部麵色大變,這是要幹什麼?!
紀均驚恐的說道:“你。。。。。。你。。。。。。。你要弑君!”
丁鼎元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厲聲道:“這萬萬不可!這等事我等如何能去做?!”
其他幾人也都麵色不善,甘羅的這個提議簡直是要將他們推向萬丈深淵!弑君,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勢必會遭到世人唾棄,口誅筆伐!
隻有陸權安輕輕抿著茶,臉上的表情古井無波,讓人琢磨不定,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麵對眾人的詰問,甘羅依舊笑容可掬,並未出現絲毫的變化,他並沒有回答紀均和丁鼎元的話,而是轉頭看向陸權安,笑道:“陸尚書怎麼看?”
他這一手玩的漂亮,一下子就將球拋到了陸權安的手上,就看陸權安怎麼接了!
紀均和丁鼎元等人也紛紛看向陸權安,看這位戶部尚書到底會怎麼回答
一瞬間陸權安的眼中閃過一絲厲光,但臉上依舊是古井無波,處之泰然。斯條慢理的喝一口茶,方才將手中的碎花茶碗放下。眼睛一輪,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方才輕聲道:“殺!好一個殺字!太師真是好大的氣魄!隻是太師這個殺,是殺誰?”聲音在這時突然拔高,“是殺君上?還是別的什麼人?!”
說著目光炯炯的向甘羅逼視了過去,隱隱之中隱含著一絲不符合其身份的磅礴氣勢!
甘羅迎著陸權安的目光看了過去,雙眼一眯,內中蘊含著一縷殺機片刻之後,突然哈哈大笑道:“還是陸尚書看得透徹,殺君上?!老夫怎麼會有這種萬萬不該的想法?!”說著雙手抱拳舉到頭頂,高聲道:“老夫對君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又豈會有那種想法!”
“是嗎?”陸權安淡淡反問道。
“那是當然,怎麼尚書大人不信嗎?!”甘羅口氣幽幽的反問道。目光閃爍,不停地陸權安的臉上掃視著。
陸權安見狀,隻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至於甘羅到底有沒有弑君之心,他並不想知道!作為十三豪族陸家的當代掌門人,他最大的任務就是怎麼在這亂世之中保全家,延續陸家幾百年的榮華富貴!所以即便甘羅有弑君之心,但隻要不牽連到陸家,此事就與他無關!家國天下事,對他來說從來都是先有家,再有國,而後是天下!讀書人講究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陸權安是一個極具傳統色彩的讀書人,他的身上凝聚著傳統世家子的一切,家族對他們這樣的世家子弟而言高過一切!
“太師到底是何意,就照直了說吧,別賣關子了!”此刻紀均已經按耐不住了,這兩人整個是在打啞謎,這個時候他心情煩躁沒有去猜的心思!
而這個時候丁鼎元卻緩緩坐了下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甘羅並沒有理會紀均的衝撞,反而笑道:“紀大人不要著急,老夫所說的這個殺字可不是針對君上,而是魏使!”
“魏使?!”丁鼎元瞳孔劇烈收縮,驚喝了一聲。他沒想到甘羅的目標竟然是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