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郭尋春春已闌,東風吹麵不成寒,青村幾曲到西山。
並馬未須愁路遠,看花且莫放杯閑,人生別易會常難。
狹長的柳絲還未染上綠色的煙蘿,被初春的暖風吹得翩翩而舞,生動三分,輕靈二分,蕭瑟一分。隨著清風簌簌而動,時而落於淺湖,時而擱淺塵埃。
丹丘這座偏北的帝都二月初的氣溫還算不冷,辰時各個大街小巷間就已見往來商販雲雲。街口幾個稚童聚在一起歡快的唱著好聽的童謠。
‘話說丹丘柳長青,二十年前狀元郎。青雲又娶美嬌娘,以為就此細水長。一個夫人六個女,可憐膝下無兒郎。可歎啊!可惜啊!所幸老來又懷兒,就怕又是小姑娘。
清脆的歌聲傳去很遠,為這座有著千年文明象征權力巔峰的城池憑添一縷生氣。
朗月王朝天啟十年二月初九春分,柳太傅府。柳府當家主母之奶娘陳媽一臉怔然的抱著兩個小嬰兒良久才想起抱到床邊。“小姐,是兩位小小姐。”
精致的雕花木床上一個年約三十的婦人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那婦人柳眉煙目,此刻微微虛著眼就好似有千言萬語藏於其中,她身著暗紋素色繡花裏衣,頭發披散開來。聽到陳媽的話便掙紮著想坐起來。“陳媽,你剛才說什麼?”待坐起來那婦人便急切的問道。
陳媽知自家小姐心急趕緊又說道:“小姐,您又生的是兩位千金,不過生的俊俏的緊,就像您小的時候一樣,特別是大的這個簡直跟您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當那婦人聽到是兩個千金的時候原本微睜的眼睛徒然睜大卻又迅速閉上,口中喃喃”兩個千金,兩個…。千金…嗚嗚……怎麼會這樣?“
”唉,小姐您別哭啊。剛生產要注意身子啊。“她知道小姐的苦,卻無能為力。
”嗚嗚…不哭,我還能怎樣啊?柳家就要因我而斷後了啊。古往今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可叫我今後如何麵對安瑾麵對柳家列祖列宗啊。“拿起素白的繡帕輕拭滿麵淚痕。‘再說這次釋迦大師不是算出我腹中孩兒有一個是男兒嗎?怎麼生出來就全是女兒了呢?這可如何是好?安瑾這下一定非常失望了。”
“小姐,怎麼會呢,老爺那麼愛您,盡管又是女兒他也不會在意的,嗯。”陳瑪自己一生無兒無女,早些年年輕時曾有過一個孩子不幸早夭,此後便一直無所出,夫家嫌棄還將之趕出了家門,幸而得容家照顧。雖身為容水漾的乳母,卻早已將之視為親女看待。現在看著自己從小就當做親生女兒看待的小姐傷心,自己這心裏不禁也開始有些切切然。
“那到也是啊,前麵六個女兒他都照樣關愛有加的,這次應該也是這樣吧。”說到自己夫婿麵色蒼白的女子才恢複一點喜氣。
而陳媽受她微薄喜氣的感染,也欣慰的微勾起唇角,無聲地笑了。
“小姐您快看啊,七小小姐還對我笑呢,可真惹人憐愛。”陳媽抱著兩個小家夥湊近那婦人眼前歡喜地說道,“小姐,您給兩位小小姐取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