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家門巨變,身世大白天下,父母雙亡,親友皆棄,家不能回,生無可戀,天下之大,竟無去處,武林第一女俠,在這一刻,竟有求死之心,然而再瞧一眼已無生機的親人,終是在這嗚咽大雨中驅車離開。
自此,天下間再無“南青雲鄭秀卓”,“青雲秀姿”的神話就此湮滅,北如意南青雲的傳言終成傳說。
激昂的琴聲響起,城門“吱呀呀”打開,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射襄陽。
獨孤湛幽保持了一夜的動作,這時才抬頭,看那暈出光圈的朝陽。
注意到琴聲後,才看向城門口,一輛馬車慢悠悠進來,琴聲正是從車內傳出。
車夫見獨孤湛幽不動,攔住了去路,低聲對車主說了句話,然後車門打開,走下來的是黑衣白發、臉如畫描的年輕公子。
他靜靜看著白衣墨發的瑤台公子。
武林美男榜上第一第二齊齊亮相。
在喧囂了一日後,這一日清晨終於放晴,於很多年後也被人銘記。
“獨孤公子。”
雲無缺並未見過獨孤湛幽真容,幾月前歸雲酒樓的笑談也仿佛是上輩子的事。
可是,獨孤湛幽的臉向來是最明顯的標誌。
他以公子之禮相稱,獨孤湛幽卻道:“雲幫主。”
雲無缺如畫般的臉上展現淡淡笑容,“獨孤莊主為何會在此處?”
獨孤湛幽理理袍子,笑道:“本莊主得到消息,雲幫主今早到襄陽,特來迎接。”
雲無缺笑,“不甚榮幸。”
“哦嗬嗬……”
“哈哈哈……”
“阿羅,你瞧,到襄陽了!哎呦呦,小爺坐馬車坐的快散架了!”
這先聲奪人。
這張揚無忌。
隻見一少年自馬車側麵探出頭來,一張臉上充滿稚氣,笑得張狂。
馬車另一邊也探出一個少女的腦袋,淺淺笑著。
馬車就這麼悠然地走進城門,然後停下。
“喔——”
少年首先搶出馬車,一身天藍色的衣衫,約莫十一二歲的樣子,正是君子慕。
少女緊接著下車,茶綠色的綢衣,不似江湖兒女,約莫十六歲的樣子,招人喜歡,正是殷羅。
“阿慕,我聽說君大哥和爹爹都來了這,我們快去找他們。”
獨孤湛幽看了一眼馬車上的綠竹標誌,錯過雲無缺,對著二人,想起上官翼說過的,問道:“殷羅?君子慕?”
殷羅早就注意到這兩個白衣黑發、白發黑衣的公子,呆呆地望著二人,喃喃道:“阿慕……阿慕……你瞧這兩人,跟畫裏走出來似得……”
君子慕也被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場麵驚住了,“真……真的和畫裏出來的似得……而且還叫出我們的名字……”
獨孤湛幽掐日子,算到行雲等人也快到了,果不其然,城門外蜿蜒的官道轉角處,一輛有流雲標誌的馬車緩緩前行,馬車前有幾匹馬並駕齊驅。
幾人順著獨孤湛幽的視線看去。
在幾人的注目禮下,一直到城門,行雲等人停在綠竹山莊馬車後麵。
他步伐沉穩,走過來,拱手說道:“俞行雲拜見莊主。”其餘明掣等人亦行禮。
獨孤湛幽看著他,似乎是不認識他一樣,不知為何惱怒,語氣不善,“廢話少說,本莊主不在這些日子蘇州亂成什麼樣子了。”
行雲道:“請莊主移步,行雲自當細細稟來。”
獨孤湛幽袖子一甩走在前麵,頭也不回吩咐道:“明掣,安排那兩個娃娃上靈輒山。”
行雲連忙跟上她,將令狐桐歸來,以及在蘇州的所作所為一一道來,最後說道:“老夫人被武林先生邀請去做客了,令狐師兄和茗子姑娘去了安慶府,陶小姐生了孩子,不日將趕到。另外……馬車裏是莊主讓群花樓花水姍姑娘送來的鬼棋公子與令狐師兄抓獲的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