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翼強忍著難受說出這句話，但猛的吐了一口血，後退了幾步，獨孤湛幽著疾馳過去，扶住他，急道：“大師兄？”
“保命無礙。”
獨孤湛幽側臉望向秦景行，一臉桀驁，“獨孤湛幽從不相信這世上能有絕境！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啊……”又一聲痛呼，隻見羽茉珂俯身倒在暗香、疏影身邊，眼睛閉著，眼圈泛紅，似乎很痛苦，暗香、疏影得意地笑著，道：“讓你們也嚐嚐被暗算的痛苦。”
“茉珂！”獨孤湛幽滿腔怒氣，掠至羽茉珂跟前，接過如意短劍，劍鋒一轉，梅侍臉上出現幾道傷，繼而連看也不看一眼，將羽茉珂扶至上官翼處，查看她的眼睛。
“茉珂，你的眼睛……”
羽茉珂仍然閉著眸，臉上有醒目的兩道血淚。
獨孤湛幽艱難說道：“是……失明散……”
失明散，粉末狀，觸至人眼，將會失明。
羽茉珂表情一瞬間僵住。
不知何時，精衛們又擺好箭陣，待秦景行和秦止梧發現，箭已射出，所有人都沒注意到，賀雲卿驚呼一聲，箭如雨般射過去，收勢已來不及。
上官翼、獨孤湛幽、羽茉珂三人驚悚地抬頭，箭密密麻麻的，就算起身，也擋不住，便報了必死之心。
突聞馬嘶一聲，仰天長嘯，前蹄騰空，兩匹雪白的馬渾身是箭，密密麻麻的箭支盡數射到兩匹馬身上，羽茉珂的馬由於離得較遠，隻跑到半路上。
“飛天！”
“飄雪！”
上官翼和獨孤湛幽同時嘶吼，雙目攢紅。
馬身倒下，飛天、飄雪同時轉過頭來，望著上官翼和獨孤湛幽，直至眼睛疲憊地閉上。
精衛被秦景行喝止，剛才的命令，是梅侍所發。
兩匹馬擋住了箭陣，上官翼等人有驚無險，隻是可惜了兩匹好馬。
逐月也跑過來，這畜生也是忠心護主，隻不過剛才離得太遠，上官翼突然強行起身，羽茉珂虛弱無力，雙目又不能視物，被上官翼快速抱上馬背，逐月似乎懂上官翼的意思，立即往出衝，獨孤湛幽也瞬間明白上官翼的用意，二人掩護羽茉珂逃出重圍。
羽茉珂豈非不明白，驚恐道：“不！今時今日，此時此刻，我怎能棄你們而獨活？”
秦景行過來阻止，上官翼纏住他，司徒兄弟去擋，獨孤湛幽橫掌一式，擋住四人，賀雲卿看住精衛，隻要精衛再不發暗箭，羽茉珂便可逃出去。
隻有秦止梧站在原地不動，望著遠去的身影。
羽茉珂在馬背上拉馬韁，讓馬停下來，她不能這麼自私，上官翼和獨孤湛幽還在絕情崖，他們很危險，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她不能丟下他們獨活，可是逐月絲毫不理會她，一個勁地狂奔，救主心切，也怪不得逐月。
後人談論起西域寶馬，都會想到絕情崖上，那為救主而死的雪白寶馬飛天和飄雪。
“得寶馬如此，一生之幸啊。”
“那也不看看他們的主人是誰，上官公子和獨孤公子是何等神仙般的人物！那馬，隻有如此，才配得上他們的主人。”
有後人如是感歎。
絕情崖邊，躺著兩匹馬的屍首，本是通身白色，卻被血染成了紅色，馬的身上，還有無數支箭。
獨孤湛幽閉眸，又睜開，眼神冰冷。
上官翼雙目平靜無波，立身如玉，仿佛沒有受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