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曾想到,當年風采無雙的‘金瞳郎君’水冥笑竟然是江湖第一殺手門派的門主,誰又能想得到當年他害的他的結義兄弟‘驚風公子’屍骨無存。”
“自從離開逍遙穀,上官翼建璿璣山莊,我便建立聽風樓,為的就是收集江湖各種消息,查清我們的身世之謎。且自從知道血門是十六年前血洗之案的主謀,便開始著手查血門門主是哪號人。雖然我知道,十六年前,水冥笑已經慘死,血門已分崩離析。”
“水冥笑死的的確很慘,因為……我折磨了他整整一個月。”
秦景行說這話時是笑著的,獨孤湛幽卻背脊生涼,“你……是你殺死的水冥笑?”
“秦府被燒是在我六歲,那日逃出生天,我便與止梧投靠了水冥笑,因為這才是我們唯一的活路,以及唯一的報仇方法。當時以我的武功,再過十年都無法報仇,我等不了那麼久。唯有讓水冥笑相信我和止梧是走投無路、雙親被害、來投靠水叔叔的兩個孩子,我才有機會接近他,並且在他毫無防備之時殺掉他。我在他身邊呆了一年,摸清楚了他的各種習慣,七歲那年,他血洗四大世家後元氣大傷,我趁機下藥,確保一擊必中,就在血門的囚牢裏,我折磨了他整整一個月。”
獨孤湛幽竟不知覺地笑了,笑的極其詭異,“原來我聽到的傳聞是真的,當年有一個七歲孩童,殺死了水冥笑。”
秦景行聲音裏有不確定,他問道:“湛幽,這樣的我,你會不會害怕?”
“我心驚於一個六歲的孩子帶著弟弟逃出火海,並且為了生存、為了報仇,投靠仇人,臥薪嚐膽一年,以七歲稚齡殺死令人聞風喪膽的血門門主。”她起身後,回過頭,燈光明滅,照在她臉上,晦暗可見,“這樣的一個人,的確令人害怕。可是……別人怕,並不代表獨孤湛幽會怕。”
囚牢的門被打開,陰暗的房門裏有人仍舊低著頭,蜷縮在角落裏。賀雲卿提著飯盒,走近。
“你已經是第九次來給我送飯了,這次我想問,遊知北呢?平時不是他來送麼?”
如果是別人肯定譏笑幾句,但是賀雲卿不會,“他因為任務失敗,受了懲罰。”
“哦?什麼任務?”
九華教任務本是內部機密,就連賀雲卿也不知道遊知北的任務,她猶豫了,對方以為她不願意說,說道:“你不想說算了。”
賀雲卿忙道:“不是,這屬於機密任務,除了執行任務的人,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隱在暗中的人終於抬起頭來,足夠看清她的容貌,蕭襄道:“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是誰?”
“她是我慕容哥哥的摯愛,卻分開了,具體原因慕容哥哥沒說過,你的性格,和她很像。”
賀雲卿愣了下,慢慢直視蕭襄,“隻是很像而已。”招招手對看門的人說道:“把門打開。”
那人猶豫道:“賀長老,這……沒有教主手令,不能開門。”
賀雲卿掃過去一眼,沒再多說話,臂膀一掃,那人倒地,她迅速拿了鑰匙開門,“蕭姑娘,快走!”
蕭襄不解,“你不怕你們教主怪罪於你?”
“我半夜給你送飯,本來就是借口,現在外麵很混亂,你趕緊趁機逃走吧。”
上次救方斕時,眾人身陷囹圄,上官翼舍生取義,但當時混亂之餘未救出蕭襄,以至於蕭襄一直被九華教囚禁。
兩人左轉右轉,終於出了囚牢,蕭襄聽到靠北邊傳來打鬥聲,“過去看看。”也不管賀雲卿情緣與否,反正被蕭襄拉了走。
打鬥聲愈來愈近,兩人貓著身子躲在牆角,看見了這一夜最血腥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