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赤冥討厭這些沒什麼實際用處的話,說道:“你說這麼多沒用的,還不如直接找沐高天,或者秦韶。”
他正說著,曾執信忽然拉他躲在河畔邊的大樹後。
冷赤冥正感慨堂堂隱盟主也搞偷偷摸摸的事,曾執信說道:“老夫看到湖中畫舫上的兩人是秦韶和雲台山燕回穀神醫劉曙。”
冷赤冥瞧了一眼,湖中心船上的二人交談甚歡,秦韶雖不苟言笑,但並無平日疏遠冷意,武林人的警覺讓冷赤冥覺得這事不是那麼簡單,也不出言譏諷曾執信,道:“沒聽過他們兩個人認識。”
曾執信如數家珍道:“秦韶乃陶然山莊前莊主陶京養子,名聲在外,素來少在江湖走動,但他一出麵,必是大事。上官翼若是一戰成名,那麼秦韶則是從小被諸人看在眼裏,這個少年麵冷心冷,不喜說話,行事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毛病來,漸漸地,所有人都記住他。”
冷赤冥道:“沒看出來曾莊主還是江湖百曉生。”
曾執信道:“冷大俠,今日之事切不可外泄,尤其是……看到秦韶和劉曙的事。”
冷赤冥驀然拉了曾執信,一躍而起,隱在樹裏。
曾執信驚魂未定,忙問:“怎麼回事?”
冷赤冥指指另一邊,“華山派的人。”
曾執信一看,男子風度怡人,女子傾城之貌,正是華山現任掌門高赫與武林第二美人蘇若彌,二人撐傘走來。
“師妹癡心錯付,當真令人惋惜。”
“高赫,輪不到你來譏諷我。”
“好好,不提你的傷心事了。”高赫笑的頗為開心,“今天是你叫我出來,有什麼事?”
蘇若彌麵上帶著落寞之色,道:“如今這關頭,我也不知該相信誰,竟要找你談心。”
高赫收起玩笑之色,“你要說什麼?對我講,至少不會轉於第三者聽。”
“這局勢是越來越複雜,從華山大會說起吧,在自家門派,我竟也搞不懂這許多人,你,人話鬼話一並說,我該信哪句?澄澈是你我的小師妹,你竟也不能護她周全,崔薈言阻你大事,你逼得他跳崖,景束,竟是連麵也不露一個。”
“你這話……意思是我不能堪當大任?”
“不是。你是太聰明了,弑師枉上,這事也隻有你能做的出來。”
蘇若彌一語道破,高赫居然還笑著,“你很早知道,也不拆穿我,為什麼?”
“華山派需要一個聰明的掌門,使他能在這風雨飄搖之際,立於不敗之地。”
“沒想到……”
“死了那麼多人,的確沒想到。”
“……”
“再接著,璿璣山莊蕭秉哲血洗淩霄堡,我猜是上官翼徇的私。他敢這樣做,明顯把璿璣山莊推向風尖浪口,果不其然,方斕上報聚賢山莊,鼓動各大門派圍攻璿璣山莊,一場惡戰一觸即發,九華教坐收漁利。那一戰,的確驚心動魄,璿璣莊主決戰九華教主,成敗最後決定於一個陌生不知名的女子。而蕭秉哲,最後投靠了九華教。這一戰,最後的輸家竟是武林各派,因為他們欠下上官翼一個天大的人情。上官翼……輸了最愛的女人。”
“上官翼最愛的女人?”
“便是那天那名白衣女子,你是沒瞧見上官翼那神情。”
“那名女子什麼來曆?我記得戰後各派走光了,可你留了下來。”
“我連她長什麼樣都沒瞧見,上官翼齊集幾大高手救她……最後,還不是功虧一簣!”
蘇若彌神色不對,高赫猛然驚覺:“你暗中動了手腳???害死了那個女人???”
蘇若彌哼笑,並不承認,“棠棣一戰,上官翼居然沒出現,可在最後關頭,卻也是他和獨孤湛幽救了眾人。後來他自願服下毒藥假死。到如今的江府,我很好奇,獨孤湛幽和羽茉珂是如何進的城?我們都是隨著上官翼強攻進城,而他們呢?戰後卻不見了獨孤湛幽。這一切,流血是流的多了點,我總覺得,我們都還能應付。可是,這幾日在揚州,我越來越覺得心內不安,各派雖然在鬆雲客棧結成聯盟,卻始終不同心。”
高赫笑著看了一眼傘下的師妹,“我知道你為什麼感到不安,因為……山雨欲來,風聲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