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執信終於看不下去，說道：“上官莊主，鄭女俠，此事要從長計議，切莫急躁。”
曾執信又說：“上官莊主，蕭秉哲殺了那麼多無辜的生命，自然是要償命的。”
上官翼不說話，曾執信又道：“傲然，你我之間……請坦言，你要怎麼做？”
鄭秀卓吃了一驚，聚賢山莊莊主曾執信居然對上官翼以“我”相稱，方斕也覺得不可思議。
上官翼臉色稍霽，笑言：“曾伯，這要看蕭秉哲如何選擇。”
方斕惱怒，直呼上官翼大名，“上官翼，你當真不顧一切？蕭秉哲值得你如此維護？”
上官翼突然想起自己當初教訓蕭秉哲，罵他做錯了。
已經錯了，所以，不能再錯。
方斕接著道：“上官翼！你倒是說話！”
曾執信溫和道：“方小姐，請勿急躁。”
上官翼依舊談笑風生，“方小姐不停地問，為什麼值得？是否可以不顧一切？……”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石姑娘對於這個武林來說，微不足道，對於璿璣山莊來說，也是微不足道，可是她是被方唐淩辱而死的，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玉漣拜緩緩走來，身後是西門榆。
三人看向她，她落落大方，繼續說道：“石姑娘是一個漁夫的女兒，不識字，不懂武功，可是她很喜歡蕭公子，隻是簡簡單單地喜歡，從不自卑，她並不是洛陽人，她是從揚州跟過來的，一直跟著蕭公子。就如同方姑娘，你追了莊主兩年，這份情誼，璿璣山莊上下從未忽略。蕭公子喜不喜歡她我不知道，蕭公子殺了那麼多人我知道不對，可我隻知道，像這樣幹淨的女子，不該遭受這樣的不幸。”
她看了一眼西門榆，西門榆挑眉一笑，她又轉過頭說道：“蕭公子這樣做，這樣為她報仇，是十惡不赦，是意氣用事，是常人不可理解，可是，蕭公子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初衷，沒有什麼不對。反倒是方唐，每日不務正業、花天酒地，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全靠著方堡主庇護，他才一直這樣胡作非為，是否可以歸結為一句：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父之過！”
說到後麵，玉漣拜聲音漸高。
“莊主放走蕭公子，是出於兄弟情誼，是出於愛護，是出於私心，也是出於……公道，蕭公子難道不該有一個公道麼？莊主的作法，也是為了維護蕭公子的公道。他殺了人，難道沒人理會，他是為什麼殺人麼？”
玉漣拜胸口微微起伏，說完這些，看著鄭秀卓和方斕，重重說道：“沒錯，我或許強詞奪理，我說的這一切，是為了維護璿璣山莊。”又看向上官翼，道：“莊主所做出的決定，雖然不利於璿璣山莊，可是，我支持他。”
上官翼展顏一笑，西門榆手搭上玉漣拜的肩膀，很自豪的樣子。
鄭秀卓也一笑，方斕看著這幾人都笑了，心裏刹那間暖暖的、酸酸的，說不清、倒不出的一種感覺。
既希望大仇得報，又希望……
方斕心裏有什麼一刹而過，一時間黯然。
“傲然，我想有一點，請你去查證。”
上官翼看向曾執信，道：“曾伯請說。”
曾執信道：“蕭秉哲是不是真有這麼衝動？”曾執信一直認為，能讓上官翼收進璿璣山莊的人，不會如此衝動。
上官翼怔了怔，道：“多謝曾伯，秉哲一時憤怒，衝動行事，沒有其他理由。”
鄭秀卓站起來看著玉漣拜道：“不愧為明珠山莊的小姐，秀卓佩服。”
玉漣拜道：“鄭姑娘是武林第一女俠，莞玉自愧不如。”
西門榆一臉的得意，“本少爺的眼光，當然是最好的！”
上官翼淡笑，目光落到花架上，不知何時，洛陽的牡丹開了，不知是誰，換上了剛剛綻開的牡丹。
這是一朵景玉，花形豐滿，全身雪白，花蕊處有粉色紅暈。
今年是洛陽牡丹開得最遲的一年，卻是開的最好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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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擎進來，神色異樣，“稟莊主，蕭姑娘下山去了。”
一直淡然冷靜的上官翼，瞬間變了臉色，“她一個人？”
明擎道：“屬下已派青龍門保護蕭姑娘安全。”
西門榆突然一聲嚷嚷：“不好！襄兒昨晚到我房間裏轉悠了一會！”
玉漣拜道：“她平時一般不會過來，是有……”
上官翼滿腔怒氣，一拍桌子，“嘩啦啦”桌子碎成一灘。
“傲然，我先下山，你隨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