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裏紅妝樓心月(下)(3 / 3)

這一鬧劇終於結束了,婚宴又恢複了原來的歡快的節奏。

上官翼還在與江湖眾人一一打招呼,西門榆和玉漣拜則在一邊給賓客們敬酒。

忽然轉頭,看向跟前的沐楚天,上官翼問道:“沐兄,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露麵的?”

沐楚天歎了口氣,“我是打算不露麵的,可是剛才打賭,賭輸了,賭注便是與江湖群豪一一打招呼。”

上官翼雍容淺笑,想來一定是獨孤湛幽還不服氣當日之事,故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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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

一隻大雕在空中盤旋著,叫聲傳到了大廳中,眾人驚奇,紛紛走出大廳。

“大公子,這隻雕……”司馬魯上前道,他不想在如此喜慶的日子發生不愉快的事。

上官翼等人並不驚奇,反而麵露喜色,他道:“這是家師豢養的一隻雕。”

說罷,上官翼走到大雕跟前,道:“厲雨,師父呢?”

雕當然不會說話了,但它似乎能聽懂人話,它輕輕地將翅膀抬起,上官翼就看到了一封信,他取下信,獨孤湛幽也走過去,上官翼看後,對著眾人說道:“家師有事不能來,所以送來一封祝賀信,請各位回大廳繼續喝酒吧!”

眾人聽後,疑惑之情便消除了,一一回到了大廳,繼續熱鬧起來。

而蕭襄、周代二人卻悄悄溜了出來,喚來淩風與厲雨團聚。

令狐桐也沒顧得上二人,找到西門榆,兩兄弟喝起酒來,盡說高興之事。

上官翼也與沐楚天開懷暢飲,說江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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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台影影,殿閣沉沉,夜空幽深,星辰閃爍。

婚宴結束,眾多賓客便已離去,也有路遠的住了下來,準備明日再走。

夜已深,子時剛過,諸人一一進入夢鄉,唯有桃花林中還隱隱有嬉笑聲傳出。

“嘻嘻,漣拜,你被我拐到這兒來,榆兒那小子怎麼還沒找來?”

不用說,幹這事、說這話的不二人選是獨孤湛幽。

玉漣拜的紅色喜服已換下,著一件淡粉色長裙,婉麗秀美。

微微一笑,“師姐要做的事,漣拜怎能阻止?”玉漣拜倒還是氣定神閑。

獨孤湛幽心裏卻是鬼主意一大堆,不把西門榆整到便不是她獨孤湛幽。

慕容程起身踱步,走至門口,抬頭望了望星空,表情似有點無奈,神色有點困倦,“師姐,子時已過,我要休息了。”

獨孤湛幽在椅子上坐著,自顧自一笑,道:“那你到凝幽閣去睡覺,不要打擾本公子鬧洞房!”

可是,有鬧洞房把新娘子掉包的嗎?

慕容程轉過身道:“師姐難道不知道這璿璣山莊內隻有這稻香屋我才住得慣麼?”

在一邊打盹的羽茉珂適才清醒,道:“程兒便將就一晚吧,按理說,襄兒應給被識破了,可是怎麼還沒找來……”

話說到一半,羽茉珂突然轉頭看向坐在身邊的獨孤湛幽,詭異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獨孤湛幽見她看出來,問道:“你們說,榆兒現在在哪兒?”

自然是問在座的玉漣拜、行雲、流雲等人。

流雲還是初見時愣愣的樣子,“大概在四處尋找吧。”

行雲鄙視地看了一眼弟弟,道:“是麼叫大概,是肯定。”

羽茉珂道:“看到襄兒,他快瘋了吧!”想想這個李代桃僵的把戲,想想西門榆揭開蓋頭看到的是蕭襄的表情,便從心底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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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翼正欲往慕容程住處走去,聽得一聲:“莊主!”

轉頭,見是石雲桂,便問道:“石姑娘,何事?”

“莊主可有見蕭公子,我今晚都沒見他。”

“莊主!”璿璣山莊座下青龍門門主明擎急急到來,瞧了一眼石雲桂,“明擎拜見莊主。”

上官翼見他神色不對,問聲:“何事?”

明擎低語,上官翼臉色一變,最後說道:“你先過去照看他,我速速就來。”

桃花林在木荷居後方,桃林深處,一間樸素的茅屋孤立著,淡逸中有清新之氣,像那世外的桃園,隱逸的詩人。

正是慕容程的住處。

“良辰美景奈何天!”上官翼見坐了一屋子的人,不由笑道。

獨孤湛幽見上官翼走進來,也不驚奇他猜到這兒,也笑道:“可惜良辰美景奈何天!”

石雲桂見玉漣拜坐在一邊,“咦”了一聲,道:“玉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獨孤湛幽瞥瞥行雲,道:“給雲桂美人說說。”

上官翼看了一屋子的人,然後目光定在獨孤湛幽身上:“鬧洞房?”

獨孤湛幽點點頭。

上官翼看著她詭計得逞的樣子,道:“也罷,我們去山下吧。”

羽茉珂驚奇地看向上官翼,慕容程也看向他,“上官大哥,子時已過三刻,現在下山?”

上官翼和澤一笑,若清風朗月,“沐兄在外邊等著,我們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

流雲看著他們對話,很是不解,問道:“為什麼要下山?”

慕容程看著還未明白的流雲,解釋道:“師姐將四嫂掉包出來,本就是要玩玩四師兄,四師兄也了解師姐,第一時間想到的肯定是山下,決不會想到師姐舍遠求近,將四嫂送到我的稻香居來。”

流雲恍然大悟,獨孤湛幽起身拍手,一臉的歎息道:“傻瓜笨蛋!居然還沒看明白!老頭子怎麼會選你當徒弟?”

流水隻有憨憨地笑著。

獨孤湛幽牽過玉漣拜的手,歎道:“美人兒,美人!真是我見猶憐!”本就著一身男裝,如此一來,調戲意味十足,眾人不禁汗顏,這就是美男榜首,瑤台公子!

“走!繼續鬧洞房去!”

徑先拉著玉漣拜出門,眾人也都跟上去,慕容程問上官翼:“真任她這樣胡鬧?”

上官翼笑道:“程兒,難道你不想這樣鬧?”

慕容程不否認,難得在他淡泊如鏡的臉上看到一抹揶揄的神情。

羽茉珂聽見二人說話,也道:“正是由於我們都想這樣胡鬧,所以湛幽才把我們都叫來。”

很不幸運,由於獨孤湛幽的鬧洞房,西門榆的洞房花燭生生遲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