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酉正,要不了一個時辰,天就會黑下來了。夕陽還沒完全下沉,露著半張臉,悠悠的掛在遠處的山後,晚霞很美,燦爛奪目。
江涵飛苦歎一聲,這麼好的晚景,他們卻在做性命廝殺,甚至已經見了血。
會不會流更多血?江涵飛暗暗問自己,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很害怕,就像那日關帝廟中那一夜。
她忽的又想到了那一夜,那夜風雨交加,她看不到交戰的二人,她隻知道厲翩然的刀向她頭頂砍落的時候她嚇得魂飛天外,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了。而當時,東方烈日為了救她血染重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交戰的四人江涵初著白衣,東方烈日一身黑衣,阿星藍衫飄飄,風蕭蕭青衫翩飛。她看向東方烈日,黑衣在白青藍三色包裹下不時閃動,她心裏不由自主生出一種世事無常的感慨。
當日東方烈日要殺她,是厲翩然救了她,後來東方烈日又將她從厲翩然手中救了出來,如今,她帶著人跟東方烈日做殊死搏鬥。
江涵飛的眼淚驀然掉了下來,先是一點一點溢出眼眶,在粉嫩的臉頰上緩緩流出兩道細細的水痕,片刻,水痕寬了起來,漸漸發展成一條歡快的小溪,活潑潑的奔騰而下。
她伸袖子抹了抹臉,抽了抽鼻子,突然間萬念俱灰,什麼報仇,什麼殺敵,什麼都不想幹了,隻想著拔腿就跑,跑得遠遠的,找個深山老林藏起來,再也不見任何人。
很快她這個倏然而起的念頭便倏然而滅了。
東方烈日被他們纏得久了,漸漸落了下風,心中不免急了起來,打定主意再不容情,先將風蕭蕭廢了再說。
東方烈日動不得江涵初,為此好幾次受了掣肘,心裏早就窩了一團火。他接連三劍,逼退阿星,森森一笑,反手一劍向風蕭蕭刺去,立意要教他不死也去半條命。
風蕭蕭也笑了,他笑得十分妖嬈動人,東方烈日剛感覺到不對勁,已覺一股大力向他的劍上撞來,恰在此時,江涵初見風蕭蕭遇險,急忙橫劍來救,東方烈日一個把持不住,手中軟劍不由自主向江涵初掃去。
阿星橫劍來擋,兩劍相交,隻聽得當的一聲刺耳銳響,阿星的短劍竟被削斷了,東方烈日劍勢略微一減,攜著千鈞之力橫削江涵初胸膛。
江涵初怎敵得了他大力一劍,隻聽撲哧一聲,鮮血如花綻放,江涵初隻感到胸口一涼,一低頭,便見到自己胸前自左至右橫開了一道血河。
江涵初慘叫一聲,向後便倒,風蕭蕭一聲驚呼,急忙接住他的身子。
阿星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太快了,那一劍太快了!他一時忘了動作,怔怔的看著手中半截斷劍,他的劍雖不是什麼神兵利刃,可也不是輕易就能給人削斷的,況且東方烈日那一劍,力道大得異乎尋常,剛才那一劍,別說是江涵初,便是他,挨上了也得送了性命。
風蕭蕭怎麼會突然變得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