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夜裕愣了。我咳了咳,伸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切不可三天兩頭就給人下跪,要篤行那廝看到了肯定又要嚼舌根說本上神我欺負他家主子的徒弟了。”
夜裕嘴角抽了抽,點頭稱是,又急切地朝我揖了一禮:“還望上神救救我四皇叔!”
原來那****前腳剛以本來的形貌出了常佑的閣院後腳就有人將此事告到了老龍王那兒了,老龍王登時大怒,不僅罰夜裕他在各屆老龍王牌位前跪了三天三夜,還親自對常佑動了家法。老龍王修為渾厚,幾鞭子下去常佑就被他抽得麟開肉綻,當場便吐出一大口血來。老龍母見勢不對忙撲上去抱住龍王那還要往下落的鞭子,苦苦勸他收了手,讓人將常佑送回屋裏叫來海醫診治才發現常佑他竟已是燈盡油枯之像。夜裕偷偷跑去看他四皇叔,然而常佑卻心心念念惦記著我對他許下的諾言,想著自己日子不多便差夜裕到我這兒來提醒我。
我聽著他講述緣由,有些唏噓,他倒對當真是對他那四皇叔一片孝心。天道輪回,我自是救不了常佑的,唯一能做的約莫便是在他羽化前竭盡全力了了他的心願。想到之前對常佑的應承,我胸間便不由一沉。其實昨日本有打算要跟慕尋問起單麟的,但後來說到芷茵的事便實在沒那個心情。我定定神,讓夜裕先回南海,便轉身想去找慕尋。
然而方一轉頭,便見慕尋已到了我的跟前。他瞧了我半響,開口問我:“是想問單麟的事嗎?”
我點點頭。
慕尋歎了口氣,握住了我的手:“跟我來。”
我沒想到他一路將我帶到了天清仙山他的司戰神殿。屏退了眾人,他在大殿中央立著的睚眥神像前止住了步子,催動術法將那高大威猛、象征著弑殺戰戈的神像轉了個兒,我便覺腳下一震,緊接著就看到麵前的地麵上裂出一條大口子來,一排石階便呈在了眼前。慕尋看了眼有些目瞪口呆的我,牽著我的手順著那石階而下,來到了神殿地下的暗室之中。
越往下走我便覺得越冷,不由打了個哆嗦。慕尋將我摟緊,一運氣便又渾厚的仙障將我們周身包裹了起來。我跟著他一步一步穿梭於暗室的大廳,最終來到了一塊懸立在半空中的鎮海玄冰前。我抬頭,看到那玄冰中冰封著的人,渾身便是一震——竟然是若槐!
我看向慕尋。
他抬頭看著半空中被層層冰封著、雙眼緊閉的若槐,許久轉頭對上我的目光,緩緩開口:“阿歸,這便是我瞞著你的第二件事。”
其實我心底也有隱隱往這方麵猜測過,是以見到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若槐,最初的震驚過後心情倒也慢慢地平順了下來,甚至還能衝他笑笑:“我還奇怪你生辰那日為何都沒見到他,這些日子他也一直都不在,我還以為他是換了別個地修煉了。”說著又細細去看半空中沉睡著的那人,“這便是單麟嗎?我怎麼瞧著,他們一點都不相像呢?單麟和人妖,怎麼想都覺得滑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