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幽見秦重那樣認真,不禁婉然一笑。她那鵝蛋臉上,曾經冷豔的容顏,刹那之間如冰雪遇春風而消融。白淨到極致的臉頰上,浮出淡淡紅暈;性 感微翹的紅唇,綻開圓潤的上下兩條弧線;細長的雙眉下曾經冷光四射的大眼睛裏,如有兩汪暖泉在流動一般。
秦重看得有些呆了,曾經的雲幽,在此時此刻,要怎麼形容呢?隻能算是萬種風情於一身吧!這樣的雲幽,倒是讓人怦然心動,還有些不適應了。
見秦重那發呆的眼神,雲幽左手輕掩紅唇,撲地輕笑了,然後她才麵色一板,清斥道:“秦重,你發什麼呆呢?”
“哦……”秦重才猛然回神,又覺得尷尬,不由得伸出右手又想撓後背。可剛伸出右手半抬高,他心裏一轉,又放了下來,望著雲幽尷尬一笑。
秦重一笑,臉上又是深深的皺紋,顯得滿麵的和善。他的如此舉動,讓雲幽臉上紅暈濃了些。
雲幽猜著秦重的心思,覺得他是不想讓自己誤會,不由得心中一甜,背過身去,不再看秦重。可是,她的心跳,竟然有些亂了,破天槍背到身後,雙手竟是捏著一縷長發,在那裏不自然的繞來繞去。
望著雲幽曼妙的背影和她那不自然的動作,秦重搖了搖頭,淡淡一笑,也不知道說什麼。天石閣裏,顯得更加安靜。
就這樣,過了一個小時,秦重望著天石閣地麵,不解道:“雲幽,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肉傀還沒有出現?”
“你希望他們又出現嗎?”雲幽一轉身,輕輕地飛鄙了秦重一眼兒。她的眼神裏,沒有多少的冷傲了,就連那鄙視也變得些許溫柔起來。
不過,秦重又覺得尷尬了。雲幽卻好像想起了什麼,伸出蔥白般的修長雙手,把左邊的黑發捏了一長縷,拴了一個漂亮的黑發蝴蝶結。
秦重有些好奇,問道:“雲幽,你這是幹什麼?”
“按以前的規律,肉傀一天的進攻都是連續性的,很少間隔超過半個時辰的。如果超過了半個時辰,沒有肉傀出現的話,說明這一天就平安度過了。天石閣裏沒有陽光,無法計算日子,隻好把頭發打結來計算了!”雲幽撫著自己的黑發蝴蝶結,認真地說道。
秦重聽得了然,卻笑問道:“我們隻要拚到春天來臨,兩大不明生物一醒來,就可以出去了。你這計算日子有什麼用呢?”
“你還真是不懂!”雲幽溫柔地飛鄙又過來了,接著認真說道:“一般來說,前六十天是肉傀進攻;六十一天到九十天,會是骨傀進攻;九十一天到一百二十天,會是血傀進攻!以前我們人多的時候,計算日子,有利於戰鬥力的分配,還能有人可以抽間隙好好修煉。像雲星爺爺三兄弟和我爹爹……就是在這裏麵一邊戰鬥一邊修煉,達到逼近源界級水平的!”
秦重恍然,也感覺到雲幽說到雲星爺爺和爹爹時,臉上表情有些複雜,她的心情好像痛苦而矛盾,還帶著隱隱的憂傷。於是,他和聲安慰道:“雲幽,別想太多了!不管親生還是後養,總的來說,錯不在你我,而在於源氣修煉的殘酷;而且門主對你,也如親生啊!你保持良好的情緒吧,隻有我們冷靜麵對未來的凶險,才能活著出去。隻有活著出去了,才能入天坑,完成我們各自的事情!”
雲幽聽得臉上數變,陰晴不定。她那大小姐的脾氣,本來容不得別人說什麼,可偏偏秦重語氣和軟而真誠,說得在情在理,讓她最後默默地點點頭。還因為她想起舅舅的死,與自己有不可開脫的關係啊!
於是,冷傲嬌蠻的雲幽大小姐,慢慢地在改變著自己。因為一個女人要改變,其實有時候很難,所以她默不作聲,讓天石閣顯得更安靜。
秦重也明白,雲幽的心情不好受,她總會想起久別五年的雲夢來。唉,情感這東西,有時候讓人幸福無邊,有時又讓人日夜期盼得肝腸寸斷。
秦重輕歎一聲,望著不語的雲幽,輕聲說道:“雲幽,你頭發打結了,肉傀們今天不會進攻了,我們到地麵坐著吧!你也可以靜心修煉一陣子呢!”
雲幽點點頭,默默地降到地麵,在離兩塊踏天石百米處,雙袖扇飛滿地腐屍肉渣,露出一大片白玉地麵來。她把破天槍橫放在地,才盤身坐了下來。
唉,第一天終於結束了!秦重默默地坐在雲幽對麵十米處,倒沒有什麼事情幹,卻望見雲幽細眉微蹙,好像心神不定的樣子。
正在這時,雲幽眼裏淚水滾落出來。她的表情是那麼憂傷,身子都在輕輕顫抖。
見狀,秦重心裏微酸,輕聲說道:“雲幽,別這樣!你知道嗎?就算東天宗與西朝宗的四塊踏天石不在天坑,我也會殺下去的!”
雲幽果然心神不寧,無法進入修煉狀態。她一聽秦重的話,便睜開含淚的眼,雙袖拂幹臉上的淚,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