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有佳人、知琴能善舞(1 / 2)

細雨連絲漫漫間,薄紗引得幾分淡雅靜素。廳中熏香燃起點點。蘇氏錦汐,年二八。自幼知書達理。待人隨和。一早便在這大廳候著。

“爹爹、娘親,女兒此番一去,也不知還有沒有再回頭的機會。若日後女兒無法孝敬二老。還請二老原諒女兒的不孝。”泠泠淺音,她,唇角劃起一絲從容。此番入宮,雖說是選秀,卻也一番凶吉難料,若是……再不能孝敬父母也算得上是自己不孝。間她眸子微微垂著,難以猜透心中是何想臆。

“女兒啊……是爹爹無能。這次……可稱之為:一如侯門深似海啊。你,在宮裏可要多加小心才是!”蘇陌悲涼的看著自家女兒,隻願自己在朝中並無權勢,早知今日,當初就該入仕為官啊……說不定這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

“請爹爹寬心,女兒……自會小心行事。”她淺淺一笑,心中卻是一片悲哀。爹爹說的不錯。這一入侯門深似海,不是為妃卻是為婢,屆時,我又當如何?罷、罷、罷、棋走一著便是一著吧。

“嗯,凡事忍讓三分並無壞處。汐兒,回去閨房收拾行裝罷。為父,還想與你娘親好好談談。”蘇陌臉上掛著慈祥的笑意對著蘇錦汐道。

“女兒告退!”蘇錦汐說罷,緩緩退離大廳。步至廳外,唇角揚起一絲柔笑,誰人知其心思?

那蘇家的後院之中,兩名婦人提著菜籃子暢聊著。

“聽說,官府來了通文,叫咱們家小姐這番子前去上京參加選秀呢。說不定,小姐這番進宮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粗布衣裳的婦人興致勃勃的說著。

“切,你的意思是說,小姐現在便不是鳳凰麼?我看那……若是小姐有朝一日做了娘娘說不準兒咱們也能沾點光呢!”那提著菜籃的婦人一臉羨慕的添著。

“不過話說回來,這皇上的女人能有那麼容易就當上的麼?前些年那李員外家的姑娘也曾參加選秀可最終還不是沒有當成皇上的女人。到說著,現在是死是活都不曉得。”那粗布衣裳的婦人擔憂的說道。

“呸呸呸呸……你那張烏鴉嘴,李家姑娘能和我們家小姐相比麼?”提著菜籃的婦人作勢要打。

“張嬸、陳媽。我一直以為,我們家給的月錢已經夠高了,可不想……你們這是在嫌月錢少麼?若是如此,咱們蘇家對二位也強留不得,明兒個二位收拾收拾走人如何?“她的唇瓣勾起一絲淡笑,恍若春風一般,可吐出來的字,卻狠毒無比。

二者怔怔的看著自家小姐,小姐這般模樣倒是好生可怕啊,小姐……還是從前那個溫婉的小姐麼?二者不由得心生疑惑,卻不得答案。

“你二位也算得上是我們蘇家的老人了,應該知道什麼話兒該說,什麼話兒不該說的……罷了,今兒這種事情。我不希望看見或者聽見第二次,至於今日便算了吧,長著記性就好!”她淡淡的續道,不理會那二人的錯愕離去。這個世上許多事情往往不能順心,我……蘇錦汐,便是這不順心之人。此番入宮,且不說一如侯門深似海,隻說這要離開這熟悉的地方心頭卻是一陣抽搐。卻見離開了那二人耳目後,她緩緩回眸對著身後的婢子道:“爍兒,你隨我已有數年,我的心思你該是明白的,過些日子我便要起行前往上京,今日我要與蕭郎在見上一麵,你……該是知道怎麼做的吧?”

“小姐,爍兒明白,隻是……您還想約在老地方麼?”爍兒有些擔心的敲著自家小姐,心中有些莫可奈何之感,小姐善良她自然清楚,隻是……這般善良可在入了宮之後還能存著麼?這卻是難以知曉的。這些日子以來小姐縱然痛苦卻愣是自個兒的強壓了下來。今兒於蕭公子一見也不知此後是否可以再見,這事爍兒定要助小姐。

她淺笑看著前方的牡丹花叢,柔柔的說道:“這些年再府中,雖說很少出門,但是對宮裏的事情我多少還是知道寫的,書本裏寫著的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呢。得寵者必是禍國紅顏,然,不得寵之人卻要在紅牆深宮之中孤老一身,縱然小姐我在坦然也麵對不了這種種,爍兒,此番一別小姐我最不放心的有二人,一個是蕭郎……而另一個就是你。”說著,她俏顏一笑回頭回望爍兒,語:“臨行之前,我必請求父親替你尋個好人家,至於蕭郎……”眸子忽然微微垂下,卻隱不住內中憂愁:“待我走後,你便代替小姐告訴她,今生是小姐無心,願來生與他執手一生。”說著,那滴清淚卻是如何也受不住控製的落了下來,蕭郎啊蕭郎……我二人此生唯有緣無分,隻盼來生還能再續前緣呢。

“小姐莫要傷心,若是入了宮了小姐也當真不是沒有機會在於蕭公子再見的。”爍兒忍不住勸她。

“爍兒,有些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這般簡單,我……若是入了宮了雖說還有機會與蕭郎再見,隻怕那時再見早已物是人非。爍兒,你當真小姐我入了那染池之中還能潔身自好,還能出淤泥而不染?隻怕是到時候身不由己啊,這些年來我教你的書本上的例子哪個不是血淋淋的?我可是長了記性的。”一麵說著,表情卻是變了模樣,說不清楚她心裏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稍稍抬眸,看著爍兒緩聲說道:“爍兒,去準備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