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有天天陪著我,才能保證我沒有機會對赤薄櫻下手,當然,如果有一天我覺的這樣的生活過得膩了,說不定會提早離開,赤薄櫻我也一樣會還給你,怎麼樣?”
神樂還未把話說完,突然身子一輕,衡弄文便已經將她抱入了懷裏,一步步走得穩妥,他才將神樂放入了木桶裏:“不是冷了很久,這會兒話怎麼這麼多?”
哼,神樂也不知道此刻自己麵上是什麼表情,衡弄文幫她把頭發垂在了木桶外,她便順勢將頭仰在了木桶邊緣上,悠閑地看宮殿天花板上的精致鏤花。
“衡弄文,你快樂嗎?”神樂沒由來的問。
等了片刻,發現衡弄文根本不理她,她又自言自語道:“我不快樂,可是我原以為我會快樂,我一直在想我所經曆的會不會隻是一場夢,可是每次我睜開眼睛現實卻總告訴我一切都是真的,你根本沒有做夢,衡弄文再也不是你的了,即便你強留他在你身邊那也不是你的,可事實上我還是這麼做了,因為這樣會好受些。”
等了片刻,衡弄文還是不說話,神樂便翻了個身趴在桶沿上看他,他垂著眸子麵無表情,神樂明明記得他對赤薄櫻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啊,他對赤薄櫻還有一絲憐惜,可是現在他對自己就像是死了一樣。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想和我說話是不是?你為什麼不想和我說話?我沒有對赤薄櫻怎麼樣,我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麼不說話!”
木桶裏的水激蕩起來,濺了衡弄文一身,可他像沒有感覺一樣不吭不響,見狀神樂鼻子一酸歪過頭去不看他,嘩啦一聲她伸指指向門外:“你出去……”
他還是不動,神樂便冷笑道:“你要是不出去,我就讓赤薄櫻進來,我會好好伺候伺候她!”
轉身,神樂還是沒能忍住歪頭看了遠去的衡弄文一眼,大殿門吱呀一聲沉重的響聲,閃開一道縫隙,衡弄文便消失不見了。
神樂緩緩滑入水中,讓溫熱的水流將自己淹沒,為什麼會這樣,事情會發生得這樣快,無論是慕千潯還是衡弄文,她都嚐試著想要挽留回來,可是結果卻總是將他們越推越遠,可笑的是,為什麼錯的是他們,低聲下氣的卻是自己?
神樂啊神樂,讓別人看了一輩子笑話,讓別人踩在腳下了一輩子,讓別人戲耍了一輩子,到了現在,你威脅著別人,看他們彷徨無助,進退兩難,為什麼你還是覺的不快樂?
神樂?嗬嗬,這個名字本來就是一個諷刺吧,她是冒牌的神,擁有的本該是虛假的快樂。
水漸漸的變涼,神樂卻像察覺不到一樣將自己在裏麵掩埋。
“星君,新神的水該涼了,我該幫新神換水去了……”
“不用,你走吧,這裏我會照看。”衡弄文不知道看著哪裏,語氣淡淡的。
“可是……”小仙娥有些懼怕地看了看擋在殿門外的衡弄文,一時進退兩難,再看衡弄文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她才忐忑的退了出去。
衡弄文倚在殿門上,大殿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如同殿外一樣的安靜。
“這就是你心存僥幸的結果。”慕千潯一步步走近,卻在衡弄文五步開外停下:“你保護不了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要是你遇到我這樣的困境會怎麼做?”衡弄文看著天空,語氣淡淡,似乎沒有想得到慕千潯的什麼答案,事實上慕千潯也確實給不了他什麼答案。
“我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
“哼,”衡弄文不屑,撇了慕千潯一眼他冷笑:“神樂和淺雪之間你能分的清嗎?”
“我不需要分的那樣清楚。”
“慕千潯你太自信了,你看看現在的神樂你就知道了,沒有人願意與另一個人共同分享愛人,這本身就是一條隻能容一個人通過的路,一個人進來了,另一個就必須出去。你連分都分不清楚,我怎麼敢把神樂交給你?”
“可是除此之外你沒有別的選擇……”慕千潯笑的不懷好意:“我不理解,你所困惑的問題,很難嗎?”
衡弄文看向他,他的意思是他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就算赤薄櫻得到了神樂的內丹,那又能怎麼樣,她依舊不是你的人。可神樂不一樣,你即便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她依舊對你死心塌地,女人就是這樣,一旦認準了,死也不會回頭的。”
冷笑著看了衡弄文一眼,慕千潯便離開了:“給你一個臨終前的忠告,為了贖罪,而辜負了你所愛的人,後果可不單單是贖罪能彌補得了的。”
水徹骨寒涼,神樂也不知道自己被埋沒了多久,隻聽到有人在敲門,是衡弄文。
她沒有應聲,起身從容的穿衣梳妝,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她才悠閑地開了門,衡弄文正站在門外,手裏端著一個托盤。
神樂並沒讓他進去,冷眼道:“現在的仙娥都會偷懶了嗎?隻派你來做這些雜事。”
“他們照顧不好你。”衡弄文竟然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神樂看著他有些發愣,他終於對自己有點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