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啊?”推了衡弄文一把,他沒坐穩險些直接栽下去,難堪的挪遠了些,他又別過頭去沒好氣的回話:“沒什麼意思!”
嘿,神樂氣結,繞到他麵前推了推他:“你心裏有氣,不要衝我發行嗎?慕千潯打的你,我是護著你的那個,好心當成驢肝肺,你跟他一樣都是神經病!”
衡弄文低著頭還是不理她,神樂鼻子一酸,賭氣的轉身坐得離他遠遠的,過了一會兒她回頭,發現衡弄文根本沒有想道歉的意思,隻好又狠狠的轉回頭自言自語:“剛才還柔情蜜意的說要對我好,這一會兒功夫,態度就這麼惡劣,腦子被慕千潯打傻了嗎?”
她說話的聲音不算太小,又是順風,衡弄文沒有可能聽不到,可是他仍然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板著個臉坐在那活脫脫一怨婦。
神樂氣極,踢開腳邊幾塊碎石呼啦一聲站了起來,扭頭就走。手腕被人拉住,她回頭沒好氣的吼:“幹什麼!”
衡弄文抬頭皺眉看著她:“你幹什麼去?”
神樂瞪著眼睛回道: “出氣!”
“出什麼氣?”衡弄文眸子裏透出一絲迷茫。
“你有氣衝我發,我也有氣,當然要找個人發泄,要不然就算我在這裏被氣炸了,也不會有人在乎!”說著她又使勁掙脫自己的手腕,可衡弄文抓的緊,她掙了兩下也隻是徒勞,於是沒好氣的吼:“放開啊!”
衡弄文不放:“你要去找慕千潯?”
神樂挑起眉毛:“對啊!我神樂可不像你,有本事一言不發的慪氣,我看不順眼的人,還是結結實實的打一頓比較出氣!”
衡弄文睫毛抖了抖,落在眼斂下一道淡淡的陰影:“別去,我知道你氣的是我,不要老招惹慕千潯,對你沒好處。”
“我沒想招惹他,是你逼我,”神樂別過頭去:“不行,慕千潯呆在這裏我們都過不安生,我必須想辦法把他趕走!”
衡弄文輕輕歎了口氣,手上用了些力氣,神樂便被他拉到身邊坐下,但是她顯然還在生氣,依舊別過臉去不看他。
衡弄文也垂著眸子,有些時候看不到對方的表情,能減輕很多壓力,話也能夠說的更加坦白:“我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哪句?”神樂沒好氣道,他說了那麼多話,她哪知道他指的是哪句。
“……我對你做的那件事其實藏了私心,但是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你。”
神樂歪頭看他,疑惑道:“什麼私心?”
衡弄文瞥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從身邊扯了個草葉撕成絲:“慕千潯說的沒錯,我的確想用這種方法得到你的神力,你重生後就代表著你沒有了任何能力,那個時候以你我的能力自然不是慕千潯的對手,所以我讓你少招惹他,免得他讓你下輩子過不安生。”
神樂咋舌:“你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衡弄文白了她一眼道:“你就不能聽我說完?其實這樣是一舉多得,你不是問我有什麼辦法殺死淺雪?其實淺雪難以被殺,不過就是因為她是神,她若不是神,一切都會變得簡單,可惜你拒絕了慕千潯,淺雪拒絕了我,所以一切又要從長計議……”
說著衡弄文又狠狠的將手裏的草葉擲了出去,抱怨道:“說到底還是要怪淺雪疏影,要是她能勇敢的麵對慕千潯,很多事情都會容易解決,偏偏她要借著你的身子逃避,白白連累了這許多人!”
神樂一陣愕然,不過她很快便想明白了衡弄文的意思,原來他剛才不是和自己慪氣,而是隔著自己和淺雪疏影慪氣,想著她搖了搖衡弄文的胳膊笑道:“其實也不能怪她,要不是她我也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大不了到時候就讓重火把我吃了好了,你現在需要關心的應該是怎麼把神農鼎取出來!”
聞言衡弄文抬頭看了看平靜的弱水,淡淡道: “這個我知道,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把它取出來。”
長長的歎了口氣,神樂看著弱水支起了下巴,隨手丟了個石子進去,平靜的水麵連道漣漪都不曾蕩起,不由得發愁:“我聽說過一個故事,叫做精衛填海。你說弱水沉了那麼多東西,它怎麼就不會被填滿呢?”
衡弄文笑了:“這並不奇怪,其實比弱水更加奇怪的東西有很多,它要是想要,就很難填滿。”
神樂好奇:“哦?我還沒聽說過這種東西,世間萬物皆是一物降一物,完全不能填滿的東西很難想像是什麼樣子的。”
衡弄文不以為然的抬了抬下巴:“這種東西太多了,比如說天空,”再轉頭看向神樂,衡弄文指了指自己的心髒,接道:“還有人心。”
神樂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你說的那些不算,看不見摸不著的……”
衡弄文笑的意味深長:“看不見摸不著的才最可怕。”
兩個人正靜靜的吹著風,滿腦子的火氣剛被吹散,一陣清幽的笛聲便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神樂皺起了眉頭,回頭看向那聲音的來源,扁了扁嘴抱怨道:“啊……真是魔音灌耳!”
再看衡弄文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她又自言自語的道:“看來真要想辦法讓慕千潯離開了,這樣每天到哪都有他的影子,會把人逼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