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你不要扯上別人,我隻要你告訴我為什麼!”
衡弄文不理她,繼續說道:“我猜連慕千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淺雪已經死了一千五百年了,慕千潯把你當作她,朝夕相處了五百年,日久生情……他怕是早將你當作她了,哪有不在乎的道理……”
“那又怎麼樣?他怎麼想關我什麼事?他怎麼做又和我們有什麼相幹?衡弄文,你不要雞蛋裏挑骨頭,既然你那麼介意我和慕千潯的過去,又為什麼脫下我的衣服!”
神樂護住自己的身體,此刻才覺得自己有多麼難堪,委屈的低頭把衣服匆匆的套上,就好像被人羞辱了一樣,而這個人竟然是她最信任的人。
“……回去吧,回到他身邊,我想你已經不需要我了,如果你還想要神農鼎,我還是會幫你去拿……隻是別在勉強自己做違心的事了……”衡弄文閉上眼睛不再看神樂,似乎想就這樣簡單的隔開兩人的聯係。
“好,”神樂冷笑,衣衫淩亂的就下了床,這是什麼感覺?
苦笑著揚起下巴,神樂赤腳站在地上,側首可以看到一邊的銅鏡裏映著她的影子,淒涼的眸子,落寞的表情,還有一身不能被衣服掩蓋的鮮豔紅痕,不知道怎麼想的,她便一步步走向那銅鏡,陌生的看著那鏡子裏的人,這真的是她嗎?
一個心甘情願爬上別人的床上的人,然後被最愛的人脫下衣服,留下一身曖昧痕跡,再嫌棄的將她趕下床,趕回另一個人的身邊,是已經厭倦她了嗎?
睫毛動了動,鏡中的人也動了動,神樂的手指就撫上了那清晰的鏡麵,怎麼會這樣呢?她想的不是這樣啊……
她的初衷是將自己完全的獻給她的良人,他會因此更愛她,更舍不得離開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神樂苦笑,笑的自己都站不穩腳,這才不是她,這都是假的!鏡子裏的都是假的!
“砰”的一聲,銅鏡被神樂一拳擊了個粉碎,破碎的鏡麵將神樂淒慘的模樣折射出千千萬萬道景象,刺的神樂不敢直視那些破碎卻將她的狼狽完整呈現的鏡片,她趔趄了兩步,猛地一揮袖,那座銅鏡便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千萬片。
衡弄文被那巨大的響聲驚動,睜開眼就看到神樂赤著腳使勁的在那些碎片上踩,隻一霎的功夫,地麵已經被血染紅,可是神樂還是不知道疼一樣繼續著瘋狂的舉動。
衡弄文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撲過去抱住她的身體,可是神樂卻力氣奇大的一把推開他,狠狠的甩給他一個耳光後才退開了兩步,她的目光沒有焦點,忽然就痛苦的抱住了頭,壓抑的悲鳴聲便從喉嚨裏發出。
她趔趄著抱住一根柱子,就將自己的頭使勁的撞了上去,額頭上的血斷線珠子一樣滑下眼角,神樂才像冷靜了一樣垂著眸子,一步一個血腳印的走了出去……
“神樂!不要走……”
身子一震,神樂麵無表情的被衡弄文環腰抱住,濃密的睫毛蓋著眸子,看不到一點光彩,她也不動,就那麼被他抱著,毫無血色的唇顫了顫,半晌她才苦笑道:“告訴我……為什麼……”
“為什麼……”衡弄文低喃,手緩緩的攀上她的肩,忽然將她的衣服拉開,在她柔弱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上去,神樂極力咬住了下唇才忍住沒有呼痛,可他卻像是為了壓製自己哭泣的聲音,用了很大的力氣,隻一會兒,他便嚐到了專屬於神樂血液的甜味,那樣的味道讓他避之不及,一滴滴的全滑下了喉嚨,像是清涼甘露漸漸澆滅了他心頭的無名業火。
他鬆口,將下巴枕在她的肩上,輕聲呢喃:“為什麼?嗬嗬……你知道嗎?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喜歡的女人,可即便你心裏有別人,我還是想占有你,雖然這樣很卑鄙,可是或許這樣你就專屬於我一個人了呢?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拒絕了我,你的最後一道防線始終不願意為我打開……”
神樂絲毫沒有動容:“你胡說,能給你的我都願意給你,即便放棄神力,隻要你還愛我,怎麼樣我都願意,可你為什麼要推開我?為什麼要打我?”
衡弄文歪著頭冷笑:“既然願意給我,為什麼要在最後一刻打傷我,不過也是,即便你再怎麼勉強也抵不過自己的潛意識,神樂……你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愛我……”
“我打傷你?”神樂回身,不可置信的看向衡弄文:“我怎麼會打傷你,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神樂一愣,忽然想起方才衡弄文的樣子,怎麼他們本來還好好的,最後一刻衡弄文卻忽然退開了?
衡弄文苦笑:“都說了是潛意識,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吧……”
“不是,”神樂搖頭,忽然抓著衡弄文笑了起來:“不是,衡弄文,你誤會我了,你還記不記得,我的身體裏還活著淺雪,傷到你的肯定是淺雪,我根本就不知情啊……”
衡弄文慘淡一笑,抬眸看向神樂:“其實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