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弄文把沾了血跡的絹布又放在水裏淅淅瀝瀝的洗起來,知道神樂沒睡,他又像自言自語的樣子對神樂說話:“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把我和玉笙想到一塊,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想太多了。你忘了我們已經成過親了,雖然那隻是一場夢,你沒有當真,可我卻當真了。你說你成了親便自己跑路了,剩我一個人發瘋了似的滿世界找你,你倒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這樣突然蹦出來,還無緣無故的吃起大醋,冤枉我的清白,我還沒生氣,你倒氣的躺在這裏起不來……”
神樂被他說的又羞又怒,毫無征兆的翻身起來,那軟麵枕頭便砸到了衡弄文的腦袋上:“誰和你成親了!少在那自作多情了,我怎麼會嫁給你這樣的花心大蘿卜!”
她這一起來雖然對衡弄文是又打又罵,可是卻無端暴露了她的喜不自禁。衡弄文好笑,明明對自己的話很受用,偏偏還要做出一副不愛聽的樣子,這世上,也就自己能容忍她這性子了:“你這麼凶,除了我可沒人敢娶你……”
神樂被他說的惱羞成怒,抓起另一個枕頭伸手就要打,奈何衡弄文怕她扯到傷口早早的便將她禁錮在了懷裏:“別亂動了,就算是塊木頭這樣胡鬧也該知道疼啊。”
雖然衡弄文並沒有向她解釋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自己氣不起來,對衡弄文更是隻有想要撒嬌的衝動,但為了避免自己真的向他撒嬌,他以後再嘲笑她,她隻好乖乖的一動不動,任他擺布。
也不知道他給自己擦了什麼藥,冰涼涼的很舒服,也沒有方才腫痛的感覺了。然後他又一圈一圈的幫她纏紗布,不過是幾個小傷口他竟把她綁的像個粽子,她不樂意挖苦他:“看來你的醫術真的不怎麼樣,包紮都包的這麼難看!”
可是衡弄文隻用了一句話便將給她堵的啞口無言:“我這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衡弄文又讓她趴在床上,然後幫她蓋了層薄被,她翻了翻白眼,這家夥真記仇,那個時候要不是她大顯神通幫他治傷,他哪還能活到現在?如今不感恩戴德的對她好,還要故意恩將仇報,真是恨得人牙癢癢!
“神樂……你的身體現在的狀態好像不太好……”
衡弄文雖說的委婉,神樂卻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狀況:“也沒什麼不好的,隻不過是回到了從前做妖的時候的體質,我來的時候在迷霧森林碰到了由魅所織成的幻境,他們變成你的模樣騙我,然後吸取了我大量的神力,現在傷口沒有立即愈合可能是神力還沒有及時恢複吧,說不定過幾天就會好起來。”
衡弄文一驚:“你從迷霧森林裏過來的!你難道不知道要到弱水之濱需要有正確的道路指引嗎,盲目的從外圍穿過很容易迷失在幻境中再也出不來。你怎麼還是這樣莽撞冒失……”
衡弄文一陣數落責備讓神樂有些不耐煩:“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慕千潯誠心的不想讓我來,所以他把圖紙藏了起來,我沒辦法才硬闖的,你以為我就不怕嗎?我怕的要死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
衡弄文語噎,是他關心則亂,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過了會兒他又安慰道:“以後不要再隨便動用神力,終究不是你自己的,哪有光用不還的道理。”
神樂扁了嘴不以為然:“有便宜不賺王八蛋!”忽然想起什麼,神樂撇了衡弄文一眼質問道:“你來這弱水之濱做什麼,看你今天在那好像要找什麼東西。”
衡弄文淡然一笑隻回答了她四個字:“和你一樣。”
神樂哦了一聲又落寞的趴在枕頭上,原來他隻是認為她來是尋找神農鼎的。不過算了,本來自己也沒想讓他知道自己是專程來找他的。
後來的後來神樂才知道,這句和你一樣包含了多少衡弄文對她的疼愛,他的意思和她一樣,一是為了神農鼎,二是為了救她,可是現在的神樂卻看不破這一點。
察覺出神樂的不高興,衡弄文又摸了摸她的頭發,像是哄孩子的樣子:“既然慕千潯對你那樣不好,何苦再跟著他,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神樂趴著不說話,目光呆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衡弄文僵硬著身子等了片刻,然後扯了一個苦笑道:“當我什麼都沒說。”然後他站起身來交代道:“我去看看重火,你好好休息。”
“衡弄文,”神樂喊了他卻沒有動,衡弄文回頭看她:“怎麼?”
“我留在他身邊是為了殺他……我不殺他,他就會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