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弄文看了眼是絹白色繡大紅金邊牡丹的手絹,除了繡工不錯以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難得神樂能看的這樣久:“怎麼喜歡?那我幫你買下來。”
神樂擋了他摘手絹的手,淡淡道:“我繡的比這個還好。”
衡弄文不可思議:“你還會女紅?”
神樂不以為然:“當然!在天宮無聊的時候學著繡過。”
“……那個時候,他對你不好?”衡弄文垂眸,手指有意無意的在那些環環飾飾上劃拉。
“嗯。”神樂答的平靜:“他每天就是取些我的血提升功力,再不然就是讓我幫他壓製一些叛逆之臣。其餘的時候都不會搭理我。”
撿了隻銀色重瓣的蓮花細簪,不大的銀色蓮花開的正盛,細長的花鈿子結著紅色的蕊,一動一搖晃出燁燁光影,青花瓷的細長簪身墜了一串略長的流蘇。
她舉了這隻簪子給衡弄文:“我要這個,你幫我買下來。”
衡弄文接過看了看又轉手將細簪仔細的在神樂發髻上尋了個位置帶了上去。
神樂搖了搖頭笑:“怎麼樣,我選的好看嗎?”
衡弄文笑的開心:“難得你這麼女人一次。”
“你,找打不是?”神樂作勢要打,衡弄文趕緊掏出幾個金株:“我還沒付錢呢!”
“呀呀,大哥哥給神仙姐姐買簪子了,若曦也要,若曦也要!”若曦和重火塞了滿嘴的食物含糊不清的叫,油兮兮的小手抓著衡弄文的淡紫袖子不住的搖。
衡弄文驚恐的躲避她的魔爪,嚴重的潔癖症又複發了:“好好好,買買買,你先不要碰我,手手,哎,都是油!”
若曦不以為然依然執著的在他身上揩油,還振振有詞的說道:“可是大哥哥都不嫌棄神仙姐姐!前天我還看見大哥哥用袖子幫神仙姐姐擦粘在臉上的蜘蛛網呢!”
衡弄文大喊:“那不一樣!”
“怎麼又不一樣,為什麼不一樣呢?”
“好啦好啦,”神樂往若曦頭上插了兩隻大紅花拉了她的小魔爪用手絹粗魯的擦了幹淨:“不要折磨你大哥哥了,他的潔癖我磨了這麼多年他都改不掉,你個小丫頭片子才多大點功力?”
看到若曦帶了兩朵紅花得意洋洋,重火也不樂意的,哼哼著要掙脫若曦的懷抱讓神樂抱。
“好好,也給你戴一朵。”神樂又隨手揀起一朵牡丹花戴在重火的獨角上,隻是她看著興奮的重火戴著紅花蹦跳的樣子,忽然腦海裏就閃過了小雲的影子,那個時候她將小雲捏成四不像的樣子,也是在她的兩隻角上紮了大紅花,小雲死活不願意扒著地麵不和她走,說是這樣她都不用活著見人了。
想起來覺得好笑,但一想到小雲為了救她再也回不來時她就再也開心不起來。
“重火,過來給我抱。”
若曦早已沒有多餘的手可以抱重火,自然樂得屁顛屁顛的將重火給了神樂,神樂閉上眼睛將重火柔軟的皮毛在麵上輕蹭,多希望小雲也能這樣被她抱在懷裏。
“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神樂抬眼看了衡弄文:“想起小雲了,封神之前她為了給夜未央報信救我,在我麵前被執霸殺了。”神樂眸子一寒,冷聲道:“我好恨!我好恨那個時候我沒有能力救她,可現在我有了能力還是不能挽回任何人和事。”
衡弄文將神樂攬入懷裏,輕拍她的後背:“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過好當下才是你應該在意的,畢竟小雲也不希望你這樣。”
拐角裏閃過一絲熟悉的氣息,神樂眉眼微動卻沒言語,隻是靠的衡弄文更緊,還在他肩上吸了吸鼻子。若曦興奮的圍著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拍手轉圈:“大哥哥和神仙姐姐抱抱了,羞羞,羞羞!”
神樂忽然從衡弄文身上爬起,拉了他一路小跑:“走,我們去放河燈。”
放河燈本該是七月十四鬼節時才做的,神樂一時興起害得衡弄文廢了好大功夫才買到幾隻紙蓮燈,還被那老店家看神經病一樣的看,好在還有若曦陪著他,他便說是買給小孩子玩的,誰知那店家對他更加鄙視,這東西是送給死人的,哪有給小孩子玩的,你這爹爹也當的太不靠譜了!衡弄文無奈,隻好花了重金,那老婆婆看在錢的麵子上才賣給他幾盞。本來嘛,以神樂的本事隨手變幾個就可以了,可神樂非說那樣沒誠意就那樣作罷了。
神樂蹲在河邊的大石上將點燃燭心的蓮花燈挨個放下河流,孤零零的幾隻蓮燈在暗色的河麵上漂浮遊走,微弱的燭光襯的蓮花燈分外出塵,好似天宮瑤池裏經年不敗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