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的話那樣咄咄逼人,神樂的眸子瞬間變得陰鷙,一揮袖之間玄女便不受自己控製的跪倒在地:“我是妖精又怎麼樣,你們這些自詡清高的神仙不是照樣要跪倒在我的腳下。還有,你搞清楚,不是我要勾搭衡弄文,是他自己不自量力非要說什麼保護我,結果呢,弄了自己一身傷。你要是真要怪,就怪自己沒有本事留住他的心意!”
玄女被神樂壓迫的跪在地上,瞪著她的一雙眼睛又紅又氣,她似不經意的掃過神樂身後,而後她眼裏迸射出決絕的光,神樂察覺出不對還未來得及出手,玄女已經悶哼一聲歪倒在一邊,腰腹間一把寒光凜冽的誅仙劍沒柄而入,神樂僵了一下就要撲過去救她,沒想到卻被一個人搶了先,淡紫色光影浮動,動作快的將神樂撞得一個趔趄。
“玄女……玄女你怎麼這麼傻!”衡弄文抱著玄女無力的身體,慌張的不住顫抖,而神樂更是受到驚嚇一樣退後一步,衡弄文什麼時候醒來的?自己剛才說的氣話他都聽到了?
“……我……我來救她……”神樂瑟瑟的挪過身子要給玄女輸送神力,卻被燒紅了眼睛的碧華推開:“用不著你來假惺惺,你若想救她早就應該攔住她,現在弄文來了,你就又要扮可憐嗎!”
神樂錯愕的呆愣在一旁,再看衡弄文滿是愧疚的抱著玄女,眼裏根本沒有她的影子,那麼一瞬,她早已破碎的心竟然閃過一絲抽痛。
碧華將玄女從衡弄文懷中奪出,悲憤交加的衝他吼:“管好你的心上人,如若不然,萬劫不複的就不隻你一人!還有今日起我和玄女與你恩斷義絕!”
碧華抱著奄奄一息的玄女衝出了蝶樓,衡弄文慌張的跟了出去,卻瞟見一直緊張兮兮的盯著他的神樂,還有她脖頸上深深淺淺的吻痕。似乎感受到那目光的一絲異樣,神樂垂了眸子有些緊張的用手去遮掩那些痕跡。
“你今天做的太過分了。”他的語氣聽的出七分失望,三分哀傷。清風拂過,他還是追隨玄女而去。
蝶樓裏還充斥著玄女血液的味道,神樂癱坐在空無一人的蝶樓裏失神,片刻又被裙上沾染的大片玄女的血跡嚇得顫抖,她忘了抱起小獸便跌跌撞撞的趕去烈陽泊,毫不猶豫的跳入炙熱如火的水中,害怕的渾身戰栗。
洗幹淨,洗幹淨,她要洗幹淨她身上的血氣。玄女若是死了就是她殺的,她又殺人了,她殺了趙輕音,又殺了玄女……
她瘋狂的擦洗全身,身上被她劃出一道道交織縱橫的紅印她也渾然不覺,直到她發泄完了平靜了才在鏡麵樣的水麵上看到自己頸上的吻痕,神樂伸指一一消去那些紅腫,這真是罪惡的痕跡,讓人看到覺得惡心。
忽然覺得冷,神樂抱緊了身子,奇怪,她以成神的身體早已經能夠適應所有的溫度,可她現在卻能覺出冷,而且是在這六界至陽至剛的烈陽泊裏。一定是她瘋了,才會有再次墜落咒海的感覺。
冷,還是冷,她終於將頭縮進水裏抱做一團,才覺得暖和些。小獸邁著小短腿蹦蹦跳跳的跳到泊裏,歡快的圍著烈陽泊轉圈。
不知過了多久,神樂不再覺得身體沒由來的發冷才鑽出水麵,使了一個小法術,身上就披上了一件月白色華服,渡了兩步她又改變心意換了身淺黃色的百褶裙。小獸早已在水裏遊累了趴在岸上吐泡泡,神樂輕輕拍了拍它的小腦袋,它便歡快的跳到了她的手心裏。
蝶樓亮了燈,神樂一時好奇是誰會在這個時候等在這裏?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月白色的身影,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轉身決定離開這個地方。
“……神樂……”
“衡弄文?”神樂轉身,衡弄文正在蝶樓前一臉擔憂的看她。
“對不起,今天的事是我太緊張,你不要生氣。”
“她……怎麼樣?”
“救治的及時,又服了老君的金丹,暫時沒什麼危險,碧華在照顧著她。”
“哦。”神樂轉身想離開,卻又被衡弄文叫住。
“今天發生了這些事,你也累了。我準備了些東西,你進來坐坐,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神樂垂了眸子跟著他進去,懷中的小獸看到滿桌花花綠綠的東西興奮的直哼哼,神樂將它放在桌子上,它便歡快的嚐嚐這個嚐嚐那個。桌子上放了各種花瓣還有一些小巧的點心,神樂記得這些東西都是她在衡府時比較喜歡的,沒想到他竟一一都記下了。
“知道你現在不吃東西也不會覺得餓,可還是沒忍住給你弄這些東西,就好像那些年習慣了,就改不掉想著要照顧你一樣。”
衡弄文徑自坐下,幫神樂夾了幾樣放在她麵前的小碟子裏,這時,那隻小獸竟蹦跳著一屁股坐在她的碟子裏大口吃著她的東西,還時不時抬起頭來看看她,然後舉起一片花瓣給神樂,神樂搖搖頭,它便又自顧自的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