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衡弄文也向神樂隱瞞了事實,他對神樂頗為了解,即使現在她成熟了許多卻仍舊改變不了她的本性。她越是撒謊,越是緊張,就越喜歡欲蓋彌彰,扯一些牽強的理由硬加在自己的借口上。
他之所以沒有揭穿神樂的謊言,是因為想尊重她的選擇,她能活著已經是上天給他的最大的恩惠。至於她為什麼要瞞著自己,也許她有她自己的理由,他也深知若是神樂成神之事被人知道會造成怎樣的軒然大波,對神樂又是怎樣的不利,所以他選擇了隱瞞。
可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慕千潯知不知道這件事,若是他不知他自會顧神樂周全,若是知道了,神樂即使擁有無上神力也決計不敢對他動手,而他或許會讓神樂生不如死。即使慕千潯如今沒有發現,但以他對神樂的了解,拆穿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慕千潯對你挺好?”他似在閑聊。
神樂抬頭疑惑的看他,似乎他問出這種關心自己的話很不正常,不過她還是點頭道:“很好,事事顧我周全。”
“那就好。”衡弄文點頭不再言語,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
良久兩人都不再說話,一個在想慕千潯會不會如她所願來救自己,一個在想如何讓她永世安穩,兩人各有所想,倒是相安無事。隻是沒多久,石窟深層忽然響起一聲低沉的吼叫聲,暴戾之氣甚重,聽著好像是野獸才應該有的叫聲。
兩人第一時間對視,從對方詢問的眼神裏確定剛才自己不是出現了幻聽。那麼這聲低沉吼叫聲很可能就是給他們敲了一個警鍾,這裏可能並不安全!
“那是什麼東西的叫聲,聽起來不太好惹。”神樂率先出聲,她怕事的性子一直都沒有改變,即使她如今已經擁有了抵抗的能力,但那種膽砝就像生在骨子裏的標誌一樣,改都改不掉。
衡弄文也微微鎖了眉,看起來神情並不輕鬆,這無疑給心裏沒底的神樂又加了一道壓力,他沉吟了片刻才幽幽道來:“天書中曾經有記載說,墨跡之窟是地獄之門,它出於地底最深層,封印了一隻暴戾成性的神獸髀濨。”
神樂聽著聽著皺了眉:“神獸?聽起來很厲害。”
衡弄文沉重道: “髀濨是可以匹敵神的靈獸……”看到神樂瞪大了的雙眼,衡弄文覺得沒有搞清楚事情之前實在不應該再迫害她膽砝的神經,於是微笑道:“既然是被封印的神獸哪就有那麼巧我們一來它就能跑出來呢,這叫聲大概就是什麼大型的野獸之類的吧。”
神樂聞言深吐了一口氣,顯得輕鬆了許多,卻仍舊不忘四處打量,深怕突然跳出什麼東西。由此衡弄文更加確信麵前的人就是神樂,真正的神怎麼會不知道墨跡之窟關壓著神獸的事呢,而她此時應對棘手之事時的反應當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雖然安慰神樂的理由聽起來確實可信,然而衡弄文心裏實在沒譜。他騙神樂說可能是什麼野豬之類的,可想想他們此時身處的位置能存在活物才怪,雖然神獸被封印了,但難保這裏會有什麼看守的其他獸類,他怕的便是到時那守衛者不分青紅皂白的將他倆當做進犯者對付就糟糕了。
“你……真的一點神力都用不出來嗎?”衡弄文擔心的看著神樂,如果用不出神力也就算了,可她如今還被縛著手腳,就是跑都跑不了啊。到時候若是真被他們碰到什麼棘手的怪物,他雖可以勉力拖延時間,卻不能保證缺根筋的神樂能在這種情況下好好利用他爭取來的時間。
神樂呆了一小下下,似乎在思考什麼,她不是用不出,而是不能用,慕千潯在她身上下的血咒還沒有解開,若她擅自動用神力難保慕千潯不會有什麼閃失,況且這會兒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與夜未央交戰,這個時候她更是不能動用一分神力,以免牽製他的行動,被夜未央反攻。
“……骨骨放了我許多血,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恢複……”
衡弄文並不知道血咒的事情,他熟知各種傳說典籍,卻不知失血也會影響神力的發揮,不過這也可能因人而異,神樂本就不是真神,有些差異特殊也是正常的,便也信了,於是又問:“那你能解開這捆仙繩嗎?”
神樂聞言蹙眉:“你這人真笨,我若能解開還要這樣難受的被它困著?”她呆了一下好似恍然大悟:“你不會是打不過那些野豬什麼的吧!你好歹也是神仙啊!”
“我……”衡弄文被看不起羞得耳根通紅,囁嚅了半天道:“我是怕萬一……不過你也不用怕就算打不過到時候也叫它先把我吃了,它吃飽了興許就不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