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盒子打開,神樂一愣,幾乎不敢相信的撫摸著盒子裏的麵人,已經幹掉的紅衣麵人和一個白衣肥胖發漲的麵人並肩躺在盒子裏,神樂不敢將麵人拿出盒子,怕一拿出,那場美麗的夢就會碎掉了一樣。
她不是將代表自己的麵人在沒蒸熟之前便丟掉了嗎?原來當年這些他都知道,還悄悄的將自己的和她的放在一起。慕千潯,你真的敢說你對神樂沒有一絲感情嗎?
後來的盒子裏她發現了一縷紅色斷發,那是她在冬日裏踩到了自己的頭發摔了跤,慕千潯給她修理頭發時留下的,還騙她說埋在了院子裏的桃花樹下,害她擔心被什麼小貓小狗的沾了去。
最後,她發現了一張藥單,她拿著這藥單去書房裏查,發現原來這就是慕千潯給她配的滑胎藥,此時她已經能夠看懂一些醫書了,也知道慕千潯的確是給她用的最溫和的藥。那件事要怪就怪自己太傻,胡亂吃藥,要不然也不會那樣疼。
想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神樂現在也能夠釋然了,當初衡弄文便告誡她,這個孩子不能要,原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是神的身份,而慕千潯也知道,所以這個孩子注定要離開,至於究竟是被誰送走的就沒有追究的必要了。
神樂落寞的將藥單和其他東西一並收到虛鼎內,這些都是慕千潯愛過自己的證據。隻是這一切都在,她的小雲卻是再也回不來了,想到這裏,神樂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執霸可還在天庭逍遙自在呢!
有遲疑的腳步聲傳來,神樂知道是有故人到來,於是淡然的轉身來看,果然是提著明月劍的白水靈。
她看到一身華服的神樂略微錯愕:“神樂?”
神樂隻是掛著淡笑,並不應聲。白水靈像注意到她手中的透明權杖一般,忽然嗤笑出聲:“……你不是神樂,你是新神淺雪疏影,慕千潯一直掛念的人。”
此刻神樂卻有些驚訝,一揮袖變出一道茶幾,上麵有幾隻酒盞,她自顧自坐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坐。”
水靈坐下,神樂作勢要給她斟酒,她撇了一眼到:“勞煩了,我不喝酒……”
神樂輕笑,繼續倒自己的酒:“我知道,所以這裏的不是酒,是天庭的百花玉露。”
白水靈看著從壺嘴裏流出的清澈液體出神,似夢囈般她問神樂:“……神樂還活著嗎?”
“沒了,天庭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神樂被慕千潯一劍穿心,活不成的。”神樂兩指鉗了白玉杯在手裏把玩,輕鬆似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白水靈垂眸不語,神樂歪頭:“怎麼,你覺得可惜?”
她還是垂著眸子,隻是輕輕搖頭:“沒有,隻是覺得慕千潯太過狠心,讓人害怕……”
“……”神樂隻是笑的意味深長,慕千潯的狠心再沒有人可以比她理解的深刻,她推給白水靈百花玉露:“嚐嚐?”
白水靈遲疑的盯著那杯清澈液體,似乎想從裏麵看出什麼名堂,神樂知她腦中想的什麼,悠閑的抿了口杯中玉液,輕笑到:“我若想怎麼著你,有幾百種方法。你放心的喝,權當壓驚,也好回我的話。”
白水靈抬頭望她,那雙紫紅色的眸子太過濃鬱,她每次看到都不禁想到神樂的眉眼:“你要問什麼?”
“關於慕千潯交代你所做的事,我要全部!”
“他交代的事都是針對神樂的……”白水靈言辭閃爍,眸子也垂了下來看不到目光。
神樂看著她冷笑:“可那時候他把神樂當做是我,對神樂所做的事和對我做有什麼區別?”
白水靈知自己在神樂麵前根本沒有可隱瞞的,她是神,的確可以有千百種方法讓自己說實話,此時禮遇待她,不過是想向她表示識實務為俊傑。
“我本是凡人,慕千潯在人界養著我,在他手下我被培養為半人半妖的怪物,沒有人接受我,也沒有妖接受我,我就那樣孤零零的被隔斷在枯藤山之上……”
白水靈五百歲的時候,慕千潯來找過她,說她的孿生哥哥在他手裏,如果想要他活命,她就要為他做事。她沒猶豫說好。
她之所以答應的那樣爽快,並不是因為她有多擔心哥哥,事實上年幼的她對哥哥根本一無所知,五百年的時間足以了斷那一絲親情的牽掛。她答應是因為她喜歡這個唯一出現在她生命中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