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的事你還記得?”
“我雖然活在她的體內,卻對她的每一件事如同親臨。所以,你做的那些事,我也記得一清二楚。”神樂歪頭看他,嘴角噙著難以捉摸的笑意。
夜未央有些尷尬,他的確對神樂做了許多壞事,可他始終念著淺雪,也並沒有下狠手。
“衡弄文在這裏……還有骨骨……”神樂忽然說到,她感應到了他們的氣息,而後她徑自飛出通道,去了藤林,夜未央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氣,心道躲過一劫。
“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神樂落於老妖枝頭,遠遠的看他二人。
夜未央跟著出來也站在原地,看著奄奄一息的骨骨凝眉:“你在這裏做什麼?”
衡弄文已然醒來,此刻正愕然的盯著神樂看,而骨骨卻渾身是血癱在地上,靠著衡弄文輸送的仙力才勉強支撐到現在。看見夜未央的那一刻骨骨才有了精神一樣撐起身子,蒼白的臉色,一雙眸子裏卻泛起了隱隱淚光。
“魔尊……衡弄文若是留在天庭,恐怕會被天庭當做人質逼新神回去,所以骨骨將他藏在此處……”骨骨說完像是撐不住了一樣嘔出一灘血,再也沒有爬起來的力氣。
神樂似笑非笑的看夜未央的反應,果然如她所料,魔是無情之物,對淺雪癡情如他也是如此。夜未央隻冷冷看著頻臨死亡的骨骨,並沒有什麼舉動,也沒有絲毫緊張的神色。
魔沒有眼淚,神亦沒有,從此以後她都不會再為任何人流一滴淚,即使她想。可笑的是,她卻在骨骨眼裏看到了淚光,那個樣子她多麼熟悉,她也曾這樣殷切的希望哥哥能夠看她一眼,不要恨她。
神樂施施然的落在夜未央身邊,眼睛卻是盯著骨骨:“你不救她?”
“她這樣的魔有很多……”夜未央說的小聲,神樂很少見他這樣底氣不足。
“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也隻因為六界隻有一個神?”
“不是!”夜未央反駁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喜歡淺雪哪裏,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隻是一味的追趕她的腳步,從未停歇。
神樂不再聽他解釋,淡笑著步向骨骨:“你不是不在乎骨骨,隻是你怕,你怕在我麵前表現出對別人的愛護,怕我因此而疏遠你。”
“……淺雪,你……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夜未央看著神樂發愣,但他始終沒有想到他所看到的並不是淺雪。不過她說的的確對,他並不是對骨骨無情,而是太過顧及淺雪的想法,曾幾何時,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自主顧及到她的想法?
神樂將神力灌輸到骨骨體內,她隻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周圍便開滿了花朵,原來這藤林裏隻有陰森的枯藤老蔓,如今也該添些別的顏色了。
她聽到夜未央說她不同從前,不由得覺得好笑,她當然不同,她本就不是淺雪,她是在他漠視下死過一次的神樂啊,可是如今,她自己也知道,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隻會哭,隻會找人庇護的神樂了。
“畢竟死過一次了……”神樂轉頭看他,嘴角又是意味深長的笑,笑的夜未央膽寒,他越來越琢磨不了她的心思了。
骨骨有神力相助,很快便有了精神,隻是一時半會兒還不能亂動。神樂看她:“你也忒傻,隻為了一個或許出現的可能就要拚上性命嗎?”
“或許出現的可能或許就會將新神從魔尊身邊帶走,骨骨覺得為了這個莫須有的可能值得……”
神樂淡笑,多傻,自己當初不也是這樣,一味的想幫哥哥做一點事,或許這件事對他並沒有太大幫助,但隻要他需要,她就會拚盡性命也要幫他得到。
“神樂……”身後有人不確定的叫她,她知那人是衡弄文,她沒有回頭看他,隻淡漠的糾正到:“我是淺雪疏影。”
“淺雪疏影?”他對這個名字陌生,可他看此時麵前的她,總會覺得她就是神樂,那種說不出來的確定的感覺。他的唇顫了顫,半天問:“那神樂呢?”
“神樂不是已經死了嗎?就算她不是因為承受不了神力而死,單是慕千潯刺她的那一劍也足以致她死命,這些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問呢?”
衡弄文激動的想撲上來抓著她的領子問她,卻被夜未央一掌震開,他猶自不服的對神樂吼叫:“為什麼不救她!你不是拯救蒼生的神嗎?你連她都救不了,還拿什麼救蒼生!救天下!”
神樂回頭冷眼看他:“我不是救不了她而是根本就不想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