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平宣,百曉生手腕傾翻,一杆筆龍飛鳳舞。
秋梨縮在馬車的角落,此時的百曉生,眉頭緊皺,往日帶著三分笑的嘴角如今也耷拉下來,整個人看上去就寫了凡人勿近四個大字。
韓天宇自是不怕死的,湊過去看宣紙上初現棱角的圖,是幅風景圖,天色暗淡,青山墨水,看上去鬱鬱蔥蔥的一座山,卻是絕少人煙,有些荒蕪的感覺。
百曉生隨手一扔,給了秋梨:“這是哪裏?”
秋梨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搖搖頭:“我不知道,我被師父收養之後,就再沒下山過。”
百曉生略一點頭,又開始掐指算,他在那千慕山上住的時間也不算短,自然明白那不是千慕山,自己剛剛好不容易搜尋到了君千慕的一絲氣息,卻隻有一瞬間,畫出來給秋梨看,秋梨卻也不知道。
秋梨知道他是在搜索某個人的方位,也不便打擾,隻在一邊百無聊賴的看著,韓天宇用草枝編了手環,戴在秋梨的手腕上,秋梨抬起手腕,透過草環,看到百曉生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秋梨趕忙走上前,百曉生依舊是那個手勢,嘴角隱隱溢出一絲鮮血。
秋梨嚇了一跳,也不管百曉生現在是否生氣,直接撲過去:“你沒事吧?”
百曉生搖頭,又掐那個手勢,他一定要算出來,君千慕你到底在哪裏?
秋梨打掉他的手:“你瘋了?”
百曉生擦擦嘴角:“習慣了,隻是用功過度的副作用,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秋梨扶住他:“你這都是為了誰?怎麼這樣不愛惜自己!”
又衝著四位劍童發脾氣:“你們平時就是這樣照顧人的嗎?”
四位劍童互相看看,沒說話,百曉生這個樣子都是經常性的,作為劍童,自然不會過多幹預主人的事情。
百曉生握住秋梨的手:“我沒事,秋梨,君千慕,他有沒有跟你說,他最近要下山?”
秋梨搖頭:“他自己說的,他要為故人守一個家,自然不會下山的。”
百曉生又急又疑,剛張嘴,一口淤血噴出來,秋梨竄到馬車裏翻出包袱,手忙腳亂扯出一個小瓶子。
到處藥丸喂給百曉生,百曉生咳了兩聲:“這是百草化傷丹?”
秋梨點頭:“師父給我的。”
百曉生閉上眼睛稍微調理了一下,這才開口:“事情麻煩了,我剛剛神識搜索千慕山的時候,沒有君千慕的神識,而我搜索君千慕的時候,卻隻搜索到了一個殘存的影像,就是我剛畫的那一幅,他不在千慕山。”
秋梨聽得俏臉煞白,握住百曉生的手:“他在哪裏?他現在在哪裏?”
百曉生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別急,我們先去找了梁秀清,再回頭去找君千慕,看那山勢地理,應該是在北方某地的一個道觀,挨個找找也就是了。”
秋梨一下子站起身:“我不去找梁秀清了,我要去找我師父。”
百曉生一怔,韓天宇走過來:“那怎麼行,還是先解決你的事情,你師父是世外高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
秋梨掙開韓天宇:“不,我要去找師父!”
百曉生毫無神采的眸子緊緊盯著秋梨的方向。
他早該看出這個女孩對君千慕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