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著,楚林蕭看了一眼在一旁幹勁十足的李雨柔,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李,你跟我去一趟醫院。”

說完,看了看表。

“現在是九點半,十一點在這裏集合。”

說著,楚林蕭帶著李雨柔就往醫院去。

去的是仁慈醫院,並不是明珠市最好的,但卻是離出事地點最近的醫院。

或在醫院看到三三兩兩的便衣,楚林蕭也不理會,直往安置受難家屬的特包裏麵去。

剛進去,人很多,酒精味刺鼻。

“太慘了吧!”李雨柔不禁捂嘴驚歎。

你實在無法從新聞裏的幾分鍾能想象到現場到底會發生什麼!

哀嚎的,哭泣的,安慰的,蒙的,無言的,或是紅色,白色,紫青的!

啪!

咣當!

“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呢!”幾名醫護隊員把人壓在病床上動彈不得,“我的腿!我的腿!”

(我的比賽,我的獎牌,我以後是殘疾人啦?……——xx)

掙紮著,聲音越來越小。

李雨柔看呆了,這裏並不是電視上說的三言兩語,這裏隻有血與痛!

在這裏,那些人做什麼都可以理解的,哪怕是打罵,也隻能默默承受。

周邊不乏一些破口大罵,拒絕治療的傷患,李雨柔想管,想說,你不接受治療,你的命都沒了!

可是楚林蕭拉住了。

那些人就好像是被逼在懸崖邊上的窮途末寇,意識已經瀕臨崩潰,哪怕一句無心的報怨,都能把他們踹入無盡的深淵,所以,那些醫護人員,極度的熱情,即便得到的是不太好的結果。

或許,他們明天一早會冷靜下來,但絕不是今晚。

楚林蕭注意到了死難者的家屬。

或是老夫老妻在嚎啕,抱著小孩子的婦人在低頭啜泣,但卻有一女人,愣怔地蹲在原地,旁邊有一帶著眼睛的年輕男子在試圖安慰。

楚林蕭走了過去,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證。

“你好,我叫楚林蕭,可以稍微聊幾句嗎?”

那女人呆滯的抬著頭,看了看楚林蕭,又看了看李雨柔。

那雙眼睛無神,透著生無可戀的死氣。

猛然間,又變得尖銳起來。

小小的身子,一下子撲在了楚林蕭的身上,死死拽住衣領,發出像是野獸的嗚咽聲。

旁邊那男子想拉開,可被那女人推了個趔趄。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警察不是應該保護我們的嗎?為什麼他會死!為什麼他會死!”女人哭喊道,眼淚止不住的流。

(為什麼死的會死他?如果不是我發脾氣非要他去買花,或許他就不會死,他就不會死!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女人)

想著,那女人鬆開了楚林蕭的衣領,往一邊跑去。

楚林蕭身手極快,一下子抱住了女人,防止她激動撞牆尋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放開我,混蛋!讓我去找他!放開我!放開我……”

女人吼道,氣喊道,哭訴著,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慢慢地,身子虛弱下來,一個沒撐住,跪在了地上。

楚林蕭緩緩鬆開了女人,想說些無關痛癢安慰人的話,可又止住了。

對著旁邊的年輕男子交代了幾句,便帶著李雨柔離開了。

在車上,李雨柔忽問道,“師傅,你怎麼知道那位小姐會過激想要尋死的呢?”

楚林蕭自然有著自己的辦法,“看眼睛,如果一個人想死的話,他的瞳孔就會變成灰色,那種絕望到至極的灰色!”

李雨柔一愣一愣地,“是這樣嗎?”

楚林蕭忽想到,“打電話,叫局裏多派些人手,家屬的情緒很不穩定,今晚的巡邏要多一些,尤其是金平湖路以及仁慈醫院附近。”

李雨柔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