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伽亞聽說他那個唯一的同類被一個“懶”字從崩潰邊緣拉回來,一定會氣得吐血。
的確,雲逍是個懶人,一向奉行能拖則拖,能賴就賴的原則,偷懶耍滑的功夫可謂是爐火純青。
他算了一筆賬:若是他廢了小半月的功夫跑回敦煌宰了高季白,慕無端絕對會和他翻臉,到時候不但敦煌內亂,而且再也沒有人能幫他處理那些看起來腦袋仁疼的政務要事,他在大承的生意也無人幫忙打理,到時候他一個人忙前忙後,估計沒過幾年就累死了,得不償失。
等雲逍算明白這買賣,人已經跑出了城外,即使返回去也得一天的路程。於是,懶得讓人無語的某禍害就一不做二不休在城外遊玩了幾天,等玩夠了這才晃晃悠悠地往回趕。
結果剛回到城內還沒好好休息就遇到了蕭赭,緊接著便引來了蕭青,估計待會兒蕭客行就會親自出動來逮他回去。
雲逍偷偷瞥了一眼自己拴在門口的馬匹早就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再看看蕭青像個黑麵神一般攔住了他的退路,心裏便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美人什麼時候來?”雲逍見逃脫不了,索性就不費功夫,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坐下,從袖子裏掏出一隻禿了毛的小雀,逗弄了起來。
蕭赭還是個半大孩子,玩心一向重,見了雲逍手中的小雀,心裏癢癢,側過身去看。
那是一隻醜得有些不像話的鳥,瘦骨嶙峋,腦袋頂上還禿了一塊,身上的羽毛疙疙瘩瘩,簡直就是個小癩子。
“樓主馬上就到。”蕭青嘴上說著,眼角瞄到蕭赭一臉好奇地往雲逍手心瞅,不由得也被吸引住,目光落在那隻醜鳥身上,隨即無語。
雲逍點點頭,深處手指戳了戳鳥的小腦袋,卻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狠狠啄了一口。
“知道你受委屈了,別生氣了。”雲逍輕聲軟語地安慰道,點了點小家夥的腦袋,語氣寵溺“我也不是沒辦法嗎,要怪也怪你平時吃得那麼胖,危機時刻連飛都飛不動。”
沒錯,這隻又醜又瘦的小雀正是之前的信雀元寶。那日,雲逍的畫舫沉了之後,這隻胖得不像話的信雀僥幸逃脫,卻因為太胖,而不能長時間飛行。
於是這隻一直被雲逍捧在手心裏的小鳥開始了他苦逼的尋主大業。這過程自然艱苦非常,元寶之前那非比尋常的超重體形在這短短一段時間內迅速消瘦了下來,一身羽毛又亂又髒,一看就是吃了很多苦。
雲逍倒是樂觀——髒了可以洗幹淨,瘦了可以喂回來,元寶變成什麼樣還是那隻愛呆在他掌心打瞌睡的小笨鳥,這就足夠了。
沒過一炷香的時間,蕭客行就匆匆趕了過來,剛翻下馬就看到了一個極其詭異的場景。
好多日沒見的雲逍和蕭赭兩個人縮在一角嘀嘀咕咕,也不知在看什麼。雲逍因為坐在陰影裏,還低著頭,蕭客行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蕭赭滿臉傻笑地盯著雲逍手裏的東西,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滿是愉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