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百聞不如一見,他一直以為比自己強太多的傑作竟然是這樣一個貨色?
“彼此彼此,我也對高城主很是失望。”他的語氣頓了頓,隨後釋然“在下伽亞,曾經有幸在敦煌城中小住,不知高城主可還記得我否?”
敦煌城?雲逍心裏咯噔一聲,難道自己的猜想真的歪打正著?可是這有可能嗎?那麼重大而機密的行動怎會有幸存者?
伽亞一聽就不像中原人的名字,而這聖炎教主卻一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模樣。雲逍仔細地盯著伽亞看了半晌,除了那雙類似波斯人的藍色瞳孔,再找不出第二種外族人的特征。
“不記得了。”隨口敷衍道,雲逍忽然發覺了自己和伽亞的不同之處,雖然神態相似,伽亞卻憑空帶著幾分殘忍決絕的味道,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沾了鮮血,讓人背後發涼。
和伽亞相比,雲逍是幸運的,他本該麻木地做一輩子的傀儡,卻因為遇到了景淩哲,而逐漸變成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相反,從那場浩劫裏逃出來的伽亞則並沒有人引導,忽然失去了操縱自己的線,這個半成品傀儡便迷失在了怨恨裏,逐漸失了控。
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因此,無論開心亦或悲傷,伽亞隻能靠殺戮來發泄情緒。可每次虐殺之後他的內心依舊愈加荒蕪,像是冰封的原野,無論如何都空虛得可怕。
當他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同類在大承,心裏竟湧起了一種奇怪的想法,他以為這個同類會理解他,可是——
“您貴人多忘事,”伽亞的聲音真是比棺材還平板,卻莫名地有些瘮人“既然我們相看兩厭,就沒有必要談下去了。”
四周失了神誌的聽風樓暗衛喉嚨裏發出一陣急促的“咯咯”聲,臉色變得青紫,眼見就要窒息而亡。
“你左我右,他一下操縱那麼多蠱蟲身體撐不住。”雲逍的聲音耳語般地響起,蕭客行意會,二人分別總左右兩個方向包抄。
伽亞本來想先殺了這些暗衛之後再解決兩人,可沒想到這兩個家夥如此大膽,就這麼不要命地衝了上來,臉色一變,足尖輕點,向後躍去,避開蕭客行一招後,便下了狠手。
論武功,雲逍和伽亞相比也不過是半斤八兩,可雲逍的武功招式都帶了一種投機取巧的輕浮勁兒,和伽亞這種狠辣決絕相比,二人對手,雲逍必是要吃虧。
但現在伽亞要對付的是蕭客行,以前雲逍把蕭客行惹毛,不過十幾招就被對方一掌拍飛了出去,因此伽亞就是再下死手,在蕭客行這裏也是枉然。
雲逍不愧是偷懶的行家,打了一會兒見自己起不了什麼作用,便悠哉悠哉地躲到一邊去看熱鬧了。
說也怪,就在伽亞漸露敗勢的時候,濃重的瘴氣似乎淡了一點,那些被控製的聽風樓暗衛也像是撐不住自己身體重量一般,身形不穩了起來,個別幾個竟然已經一頭栽到了地上。
“我說教主,你這個藥量沒放夠啊,沒了瘴氣,你這蠱蟲還能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