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客行緊緊抱住反常的雲逍,沉默無言,他知道他在難過,在傷心,卻根本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隻能將他抱得更緊。
封非煙實在是理解不了這莫名其妙悲傷起來的氣氛,直接退了下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許久,蕭客行才放開雲逍,直視著他的眼睛,沉聲道
“七絡找你不到又要哭了。”
雲逍愣住,隨後輕輕笑開,拉住他的手。
“我這就回去。”
雙手相牽,兩人並肩向山下走去,雲逍握緊了蕭客行的手,卻不再回頭看那火光——一切都會過去,浮生一大夢,忘了也罷。
待二人回到追風鏢局已是傍晚,遠遠就看到慕無端抱著眼淚汪汪的七絡,站在門口觀望。
一見到二人,七絡便再也忍不住,從慕無端身上掙脫下來,一頭撲進雲逍懷裏,鼻涕眼淚蹭了雲逍一身。
“好好的哭什麼?”雲逍彎腰將七絡抱起,搖搖頭歎氣“你是男孩子,流血不流淚,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七絡哼哼唧唧地縮在雲逍懷裏不下來,像隻受了委屈的狗狗,雲逍對小孩子一向心軟,嘴上雖然埋怨著,卻一直抱著七絡走進了門。
蕭客行盯著雲逍的背影,緩緩勾起了一個笑容,真是嘴硬心軟,成天這樣心口不一,別別扭扭,也不嫌累得慌。
傍晚,蕭客行將江南命官暴斃的事情和雲逍簡單交代了一下經過。
雖然此事十分蹊蹺,卻不難推敲出原因。蕭客行遞上去的折子起了作用,上麵已經著手查辦,巨大的稅賦漏洞暴露出來,那些官員不但自己的命保不住,甚至會牽連整個家族。聖炎教再可怕控製的隻是一個人的性命,而朝廷怪罪下來則是滿門抄斬,權衡利弊之後,那些官員毅然決然地和聖炎教撕破了臉。
另一邊雲逍動用了在江南的商業勢力,掐住了聖炎教的交易往來,當地商賈因為從聖炎教那裏得不到任何甜頭,而雲逍龐大的產業無疑對他們有著極大的吸引力,秉著無往不利的原則,江南商賈紛紛與聖炎教劃清界線,對那本就焦頭爛額的邪教無疑又是另一重打擊。
再加上雲逍毀了他們的蠱毒來源,一把火將偌大的蠱蟲牧場燒了個幹幹淨淨,連離心原蠱都毀了,聖炎教手裏的蠱蟲有限,現在好比是折了翅膀的猛禽,再凶狠也隻能匍匐在地上動都動不了。
已經製止了聖炎教擴張的趨勢,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聖炎教殘餘在武林裏的部分一點點挖出來,斬草除根。
“非煙,你過來一下。”封非煙正和蕭客行討論如何清掃天舟閣剩餘的邪教勢力,卻被雲逍打斷。
蕭客行一聽到雲逍對封非煙的稱呼忽然從“封閣主”變成了“非煙”,瞬間就覺得心裏不舒服,目送著封非煙和雲逍離開的背影,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這些日子雲逍對封非煙的態度忽然好了很多,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叨叨咕咕,也不知背著他在做什麼。手裏的公文再也看不下去,蕭客行起身,悄悄跟上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