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客行一直覺得這世上沒有人會傻到無緣無故對自己動刀子,畢竟一刀一刀切的是自己的肉,疼都在自己身上,閑的沒事玩自殘除非腦子進水了。
可眼下這血淋淋的場麵已經徹底推翻了他的理論,某個腦袋進水的笨蛋正拿著匕首在手腕上劃出一道道傷痕,血液順著腕子淌下,落在接在下麵的一個小碗裏,有點惡心,但更多的是詭異。
封非煙,蕭客行和撿來的小毒物屏氣凝神地蹲在一旁,看這個笨蛋疼得直冒汗卻依舊毫不留情地對自己下狠手,在場的三人誰也不敢插嘴——畢竟這裏就雲逍一個人懂蠱術。
小瓷碗裏的血越來越多,集滿一碗之後,雲逍才給自己點穴止了血,虛脫一般靠在桌子上喘氣,眼前一陣陣發花。
“扣上蓋子,將這血煮了。”有氣無力地告訴蕭客行怎麼處理,雲逍就一頭栽到軟軟的床上,陷到被子裏裝柔弱去了。
蕭客行低頭看著手裏殷紅的液體,眉毛一跳,稍微有點想吐的衝動——濃稠的血液裏似是有一隻一寸長的蟲子狀生物在遊弋。
這是雲逍剛才放在身體裏的東西?再不想多看一眼,蕭客行將碗扣好,放在火上,不一會兒就聽到碗裏乒乓作響,裏麵的活物像是想逃離高溫的煎熬拚命掙紮。
蕭客行有些佩服地望著床上縮在被子裏的一大團,越來越覺得這家夥的身體構造和正常人不同,不但吃人的眼珠子,而且還把惡心的蟲子放在身體裏養,末了再給自己捅個窟窿放血把蟲子取出來,不是缺心眼是什麼。
那隻撿來的小毒物倒一時半會兒不願消停,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床,像隻搖著尾巴的小狗,在雲逍身上蹭啊蹭的,見雲逍不搭理他便蹬鼻子上臉地想鑽進雲逍的被窩。
“美人,你幫我看一會兒這孩子。”伸出一隻手將這小崽子丟給蕭客行,雲逍繼續縮回溫暖的被窩,滿臉的疲倦。
蕭客行拎著滿臉不情願的小家夥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卻見這孩子眼中寒光一閃,蕭客行反應極快急忙送手,躲過了纏上來的幾道蜘蛛絲。
一招逼退蕭客行,那孩子又屁顛屁顛地爬上雲逍的被窩,小爪子緊緊拽住被子一角,頗有撒嬌意味地哼唧了幾聲,縮在那兒不動了。
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這說翻臉就翻臉的小毒物,蕭客行心裏有點不舒服——賴上這家夥的有自己一個就夠用了,這小屁孩兒湊什麼熱鬧?
雲逍感覺自己背後那個小狗皮膏藥又爬了回來,雖然煩得要命,但還是懶得和一個啥也不懂的孩子計較,自顧自地打起了瞌睡。
蕭客行深諳傀儡奴護主的特性,而雲逍也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當下便不加打擾和封非煙一起關門出去了。
待走到僻靜無人之處,蕭客行取出袖中那張不大的紙,那是十幾天前遠在京城的皇兄捎給他的回信,上次在不明雲逍身份的時候,給皇兄的信中試探性地提了一嘴雲逍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