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還留著驚懼表情的頭顱,雲逍似乎毫不在意濺到臉上的妖紅,舔舐著指尖的鮮血,眉宇舒展開來,像是十分滿意那腥甜的味道。
掃了一眼呆住的暗衛們,雲逍抱著這顆頭顱,幾起幾落,便隱入夜色中不見了蹤影。
“把這裏收拾一下。”話音剛落,蕭客行就縱身追了過去。
雲逍的蹤跡並不難找,順著地上斑斑的血跡,蕭客行在了一個破落的房間門口停下了腳步。
隱隱約約地猜到了會看見什麼場景,蕭客行深吸一口氣之後,推門進去。
一進門,被丟在地上的女子頭顱便映入眼簾,五官精致,膚色細膩,眼窩處卻成了一對空洞,像是被什麼人挖去,緩緩淌出血來。
“你給吃了?”看著那慢條斯理舔舐指尖的家夥,蕭客行皺了皺眉,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你說呢?”雲逍似笑非笑道,抹了抹唇邊的血跡,似乎在嘲笑他的驚訝“我都說了我要吃人了。”
真是……蕭客行覺得這家夥真是瘋了,連人的眼珠都吃,目光落到他鮮紅的唇瓣上,有種想吐的衝動——之前還親過
“蠱種被種在施蠱者的眼睛裏,要是今天晚上還找不到給我下蠱之人的眼睛當藥引,我這腦袋就真就不保了,”雲逍盯著蕭客行,眉間青氣逐漸散去,有了幾分精神“美人想不想知道人的眼珠是什麼味道?我說給你聽也無妨。”
蕭客行在他身邊坐下,聽他從“初入口腥澀”講到“質感滑膩柔軟”,變著法形容一對眼珠子惡心他。
當他終於停下來,蕭客行深深覺得自己明天早上都不用吃飯了。
“聖炎使那一身輕功你可看出師承何處了?”沒頭沒腦,雲逍冒出了這樣一句。
“江南劉家的行雲步。”蕭客行皺了皺眉。
“踏著行雲步,手裏卻用著點蒼派的劍法。”雲逍摸了摸下巴“之前殺掉的那個內功是鐵衣門的心法,掌法卻也是點蒼派的。”
可這能說明什麼呢?點蒼派首腦人物都死了,這些秘密被帶到了地府,再怎麼猜測已是徒然。
如今的聖炎教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滲透了武林各個角落,要想挨個揪出不知得攪起多大的風波,聽風樓勢力再龐大也難以接受如此聲勢浩大的換血工程。
“朝廷官宦,青樓花魁,江湖豪傑……這一個個的都變成了屍體,”他的聲音低啞,帶著幾分惆悵的味道“一不小心說不定我也跟著喪命了,你說我這筆買賣是不是做得有點虧?”
“那得看雲兄為了什麼才蹚這趟渾水。”蕭客行陰晴不定地望著他“權勢?金錢?美色?我看都不像。”
“那你說我這是為了什麼?”雲逍垂下眼眸,纖長的眼睫顫了顫。
蕭客行盯著他半晌,唇角勾起。
“我們是不是不要再裝了,前任太子伴讀,現任敦煌城主——季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