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縣衙正亂成一團,蕭青像個黑麵神一樣豎在門口,另一邊蕭客行盯著眼前對不上的賦稅賬目,冷笑。
“李大人,這怎麼解釋?”縣太爺急的滿頭冒汗,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卻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解釋,但貪官畢竟有貪官的職業素養二皮臉的功夫可不是蓋的,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咱這莊子的百姓自願為朝廷多交點稅,不也是件好事嗎?”連草稿也不打,這縣太爺侃侃道“您看這莊雖小,但百姓個個都記得皇上的恩德,而且那錢莊平時賺錢也不少……”
“什麼叫賺錢不少,現在賺的錢連兩年前的一半都不如,再這麼下去我錢莊裏的一幹人等就該喝西北風了。”一個充滿怨氣的聲音從門外冒了出來,雲逍懶洋洋地繼續哈欠連天“唔,可憐我的波斯香貓,這把買不成了……”
蕭客行有些意外地瞥了雲逍一眼,卻見這家夥和自己對了一下目光,竟歡天喜地地衝了進來,連守在門口的蕭青也沒攔他。
“若知道有酒有茶有美人,我雲某也不至於在路上磨蹭這麼久啊。”雲逍搖著扇子,活脫脫一副調戲小姑娘的紈絝子弟模樣。
蕭客行完全無視了這沒正經的家夥,冷聲道“看來這賦稅是你不情我不願的傑作,想必除了錢莊其他商鋪也深受其害吧。”
“這……”李縣令臉色慘白,喉嚨裏咯咯作響。
雲逍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像個說書先生般滿嘴跑賬目
“上月各項雜稅加在一起,平安錢莊少盈利了至少千兩,現在又增加的五穀稅,印花稅,地契稅,鬼知道那是什麼,加起來錢莊這點利潤都快賠幹淨了……”吧啦吧啦吧啦,雲逍的兩片唇一張一合,竟將近一個月的平安錢莊的賬目編成了評書,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隻見那縣令的臉色先白後綠,綠完再紫,最終竟變成了瘮人的烏黑,頭一歪,從椅子上滑落,一雙眼睛像金魚一般鼓了出來。
雲逍這才停下了口,奇怪地撓撓頭“不會是被我氣死的吧,那我罪過大了呀。”
蕭客行上前探了一下,皺眉“是中毒。”
什麼人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下給李縣令下毒?而且時間掐得如此恰到好處,即便還是高手也難得做到如此精準。
讓屬下處理了一下後事,一場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蕭客行正考慮下一步該如何,耳邊那磨磨唧唧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美人你就讓我一窺容顏吧,我雲某絕對會負責的。”
蕭客行登時無言以對,看著眼前這個搖著扇子,笑得一臉無賴的家夥,十分想找個東西堵住他的嘴。
“蕭美人準備去哪?”雲逍笑嘻嘻地湊上來,完全無視了自家管家漆黑的臉色。
“西湖,難不成雲兄也順路?”蕭客行難得地搭理了一下這個禍害。
“隻有美人才和我誌同道合,”雲逍輕佻地伸手想摸摸蕭客行的臉頰是真是假,還沒摸到就被對方抓住了手腕,急忙訕笑道“所以嘛,蕭兄絕對是美人無誤。”
蕭客行皮肉不笑地盯了雲逍半晌,方放開他。
看著雲逍苦不堪言地揉著被自己捏紅的手腕,在一旁滿眼不甘地齜牙咧嘴,似笑非笑道
“雲兄還是找個大夫看看吧,眼疾可不是小病。”
雲逍這個記吃不記打的撇撇嘴,欠揍道
“可不是嘛,還沒上年紀,這眼睛就不好使了,趕明兒找個郎中瞧瞧去,要不怎麼一直看不穿美人臉上的易容破綻?”
說罷,又一次不怕死地想捏蕭客行的臉。
蕭客行冷笑一聲“那雲兄真是品位特殊。”
“那是,我看美人可從沒走過眼。”雲逍樂顛顛地跟在他身後,不知恬恥地搖著他那把繪著牡丹的描金扇子。
慕無端跟在後麵,一臉無語,自家主子厚皮子,尖嘴子就罷了,這回又加個斷袖子,整天跟在一個大男人身後美人美人地叫著,自家少爺的不著調怎麼越發嚴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