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不要!”
“我已經死了,你要好好活著!”
“不要,不要……嗚……嗚”
哽咽的話語,悲戚的女子哭聲,從黑色的珠子中斷斷續續的傳來,讓端坐在桌子前的老者心傷不已。
“歡歌,是老爸害了你……那狼心狗肺的女人的目的竟然是我們的家傳之寶……”
老者悲歎一聲,陷入沉思。原來美麗的夕陽紅不過是一場陰謀,昨天中午才舉辦的婚禮,夜裏就被下了藥,如果不是女兒發覺有異,此刻死的就是自己了,可是,寧願死的是自己,女兒才二十五歲啊,已經是跨國企業的總裁,更得到月氏的真傳,可謂才貌雙絕,將來前途無量,竟然為了救自己死了,現在白發人送黑發人,他不甘心啊!
視線落在眼前的半顆黑色天珠上,女子的哭聲已經微弱不堪,珠子的光澤也越發暗淡,老者心知已經到了訣別的時刻。
“歡歌,老爸的好女兒,縱然一死,老爸也要試試這個方法,不管將來你在哪裏,要好好活著……”
老者突然站起來,繞著桌子跳起奇怪的舞蹈,手中的匕首不停的割著身體,口中亦念念有詞,隨著他的動作鮮血化成一層層的血霧包裹住半顆黑珠,老者神情肅穆,渾然不覺疼痛,動作越來越快。
以我血肉供奉
天地神靈
死而不死
……
以我靈魂供奉
天地神靈
生而複生
……
破!
靈魂被收在混元天珠裏的月歡歌隻覺得陣陣天旋地轉,在老爸越來越快的咒語中漸漸失去了知覺。
青龍雪山,山高入雲,山脈連綿不絕,高低起伏不斷,遠遠望去宛如趴伏在地的青龍,由此得名。已至初冬,積雪漸起,此時山路最是陡峭難行,是以大多數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進山,一旦來了風暴,山路還會被大雪覆蓋,想要出山,難入登天。
然而,似乎是故意作對一般,有幾個身影正沿著唯一的山路行進,他們的速度竟然也不慢,顯是對著山路熟悉無比。
“爺爺,您看!”其中一個年約十七八的少年指著遠處隱約出現的村落興奮大叫,“快到家了!”
“輕聲!沒規矩!”被喚作爺爺的老者皺眉斥責,卻也沒忘記抬眼看去,越過一道山嶺,終於是回來了。
在雪山大吼大叫,同自殺無疑。同行的三個中年人也知道其中的厲害,年紀稍長些的伸手拉住了興奮的少年,壓低聲音到:“族長心情不好!小心別惹事!”
“方叔,這兒離雪山還遠著那,不會有事兒的!”少年不以為意道,為了證明真的沒事兒,作勢又要大喊一聲。
“方勇,你…。”方叔舉手要打,身子卻莫名歪了一下,踉蹌了幾步,方才收住。
“哈哈…。啊”
少年本是嘲笑的表情戛然而止,就連方叔也是舉著手驚愕的看向雪山高峰,遠遠望去白茫茫一片,但他們從小習武,視力自是極好的,巨大的白色中一片赤紅的光正傾瀉而下,須臾間傳來了猶如猛獸般的低吼。
“出事了!”少年喃喃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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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什麼事兒!”
方三夫人將仆婦端來的湯盅一口喝下,複又正了正身子,這才抬眼看向廳堂中屈身的婢女,再次問道:“藍冰,你說會出什麼事兒?”
“夫人,我家姑娘請您在今日午時前務必要讓村民不要呆在屋子裏,最好到村裏地勢最高的地方,會有大災。”
呼,終於說完了。被喚作藍冰的婢女,長籲一口氣,微微抬起了頭,榻上方三夫人半支著身子,麵容隱在光影裏,有些昏暗不明。
“哦,你家姑娘大好了?”方三夫人的聲音有些慵懶,像是困了。
“是。”藍冰喜道,“三天前就好了。”
這件事是他們來到冰村最大的喜事,啞了十年的姑娘三天前突然好了,大人要是知道了肯定非常高興。十年來她跟著大人帶著姑娘走遍了無數名川大澤,找到了那麼多的珍奇藥草,總有一味起了作用,真是老天有眼啊。
“哦,真是喜事,張媽”方三夫人起身喚了一聲。
“在。”一個仆婦應聲施禮。
“帶藍冰丫頭先去祠堂,再通知各家各戶。”方三夫人伸手從頭上拔下一個單頭鳳釵遞給了仆婦。
“賞。”
仆婦自然明白這不是賞給自己的,忙接過來捧到藍冰麵前。
“夫人,姑娘吩咐,救人水火乃是大善,婢子不敢接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