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沒有問蓮艾是怎樣知道蕭祁的存在,又是怎樣了解他和蕭祁的關係的,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事情也有太多的人是他看不懂也無法理解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盡可能地替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好好地活下去。
馬車在顛簸了許久之後才終於停了下來。
“哎,我說,臭小子,你準備賴床賴到什麼時候?”果然,車剛一停,蓮艾便瞬間翻臉不認人,蕭成望著天花板,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卻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剛剛是誰把他硬按回床上,然後告訴他病號不準輕易下床的。
可還沒等蕭成鬧脾氣結束,蓮艾便一腳把他踹到了地上。
“趕緊給我起床,把弦月扶下去。”
“不用了,姑姑。”弦月用手輕捂著嘴角,努力讓自己不至於偷笑出聲,可眼角中的笑意卻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弦月自己可以的。”
說著,弦月便握住馬車的門沿,順著滑梯向下行去,可突然手一滑,眼看便要摔在地上。
就在這時,一隻手臂牢牢地將她環在了懷裏。
四目相對,弦月不意外地看到了蕭成眼裏的驚訝與同情。弦月微微一笑,淡淡地拂開了蕭成的手臂,謙和卻又隱約疏遠地說道:“謝謝蕭公子搭救。”而後又一點一點地推著自己的輪椅滑下了馬車。
輪椅上,弦月用木頭做成的雙腿在陽光的照射下,看起來分外的刺眼。
“我覺得,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吧。”葛林國一處山林的內院中,蓮艾坐在椅子上,輕抿著弦月送上的綠茶,一臉老神在在地看著蕭成。
“你是說,混沌元被吃掉的事情嗎?”蕭成摸著自己的鼻頭,然後略顯尷尬地接過弦月送來的綠茶。聽到蕭成的這句話,弦月端茶的手略微地晃了一下。
“不能算是被吃掉,隻不過是原有的能量都被吞噬一空,而現在,隻剩下了一個連零階元都不如的殘破的空殼子。”
“是嗎?”蕭成的眼皮跳了兩下,“那應該還不算太糟。”
“不算太糟,” 蓮艾的眼神中隱約有了一絲怒氣,“你以為那個少年用生命來守護的東西究竟算是什麼?”
“我不懂。”蕭成的眼簾垂了下來,卻出乎意料地用如此幹脆的方式回答了蓮艾的問題。“就是因為不懂,也一直拒絕去接受,所以,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的吧。”
自從看過了蕭祁最後用生命來詮釋的戰鬥之後,蕭成才真正地明白了一個強者所代表的含義,而附身在那樣一個足以讓世人驚歎的天才的體內的他,似乎,卻白白消耗了這樣一個天賜的機遇。
“那麼現在,”蓮艾拿著茶杯用力地敲擊了一下桌麵,“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其一,賭上一切來進行一種幾乎不可能實現的重新修煉。而另一種,便是成為一名藥師。”
To be or his is a question.——《哈姆雷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