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無聊地想殺人?蕭成的眉毛再次跳了跳。
“不過感謝你,少年,竟將我帶離了那個陣法,終於可以結束這數百年的孤獨了。”黃文這個老家夥居然一臉讚美阿拉的表情朝著蕭成露出了滿嘴的大黃牙,“所以,這塊石頭就算作是謝禮吧,讓它也陪著我消失了這麼久,老頭子我還真有些過不去,不過,希望不會給少年你帶來什麼麻煩。”
石頭?謝禮?蕭成狐疑地看向黃文手中一個黑布隆冬的石頭,然後緊接著,一個飛踢便衝著他的後腦勺撞了過來。
“讓你收著你就收著,哪來那麼多麻煩的思考!”
“為什麼要給我?”蕭成端詳著掌心中的一枚黑幽幽的珠子,一臉的茫然。
“因為你是個讓人很無語的笨蛋,恐怕你一輩子也不會知道這枚珠子是做什麼用的。”女童一臉鄙視地開口吐槽。
“難道你知道?”蕭成回譏道。
“就算不知道,那又能怎樣?”
“不怎樣,你這個死老太婆!”自從知道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以及女童的真實年齡之後,蕭成就一直以“老太婆”來稱呼蓮艾。
不過剛剛蓮艾和黃文都很默契地沒有說出蕭祁出現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在一旁傾聽的沈淩風也察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喂,你這個死老太婆幹嗎又敲我腦袋!”
“你不是說,踢馬不踢臉嗎?那麼我打人總可以打頭吧!”
“你這是什麼歪理啊……”
“我覺得蓮峰主說的還挺在理的。”
“沈淩風!你怎麼又和這個死老太婆一夥了……”
蕭成將那塊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石頭揣進了兜裏,然後一邊摸著後腦勺一邊朝天空翻著白眼,這小女娃子,居然敢玩偷襲!
不過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有錯過什麼好玩的事情嗎?難不成睡了一覺起來,就相當於救了一個老頭子?
“不過……”蕭成突然指著站在一旁個頭渺小的女童,“軍事大人,我知道您禮數多,但是管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叫姑娘您不覺得……太心急了嗎……喂,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居然又把小爺的腦袋當球踢!”
“聽好了。”女童叉著腰,翻了一個白眼,“本姑娘不是什麼小丫頭片子,我就是你們要找的蓮艾峰主。”
“……”蕭成的表情瞬間僵在了原地,然後一臉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小女娃。
看著蕭成狐疑的表情,女童再次很不給麵子地翻了一個白眼,“很抱歉,或許你看不出來,但本姑娘的確已經快要五十歲了。”
“……”
看著三人打打鬧鬧的離去,黃文淡淡一笑,然後轉身,走進了一個散發著金光的圓鎖中,伴隨著“卡崩”一聲,圓鎖突然寸寸碎裂,然後化成了一縷清塵在空中散去。
從此,世界上在沒有什麼三重陣,也不會再有什麼黃文,這將永遠稱為一段隻會存在於書中的曆史。
原來,等待了那麼久,並不是因為還在留戀著什麼,也並不是為了要親自守護一個最完美的陣法,其實,黃文的目的不過也就一個,隻是希望,可以找到一個人,告訴他,他究竟是誰,不是一個一直活在陣法中不老不死的幻覺,而是一個早就已經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死去的人,這恐怕才是他真正的命運。
仿佛察覺到了什麼,蓮艾回過頭,無視蕭成在耳邊的喧囂,她隻是專注地看著身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一片空地。
“黃軍師……您,難道真的不知道,這個珠子,究竟會給蕭成帶來多大的災難,難道您真的相信,這個笨蛋能保護得好它?還是說……”
您,其實,是最想要將它毀滅的人……
“你在想什麼?”沈淩風看著在愣愣出神的蓮艾,略微皺起了眉毛。
“不,沒什麼。”蓮艾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睜開雙眼,靜靜地看著沈淩風和蕭成,“其實我更想知道,你們,來到辟邪峰,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麼?”
一瞬間,蕭成突然覺得無比尷尬。難道要說,是來蓮艾這裏當間諜,然後再偷偷幹掉她的頂頭上司?
“在此之前,”沈淩風此時卻突然開口打斷了蕭成的尷尬,“蓮峰主,您是否應該告訴我們,您又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聽到沈淩風的提問,蓮艾陷入了沉默,她望了望辟邪峰的峰頂,然後又回過頭,看了看眼睛發光的沈淩風和蕭成。
“你們相信,我其實,是被人困在這裏的嗎?”
“是辟邪?”沈淩風問道。
“有一個人,我不該救,卻偏偏救了,你們或許都聽說過我和他的故事,但你們應該不知道,在那個故事背後,其實,還有一個故事……”
那一年,蓮艾才二十歲,就在那一天,她遇見了辟邪,那一年的辟邪大概才三四十歲的樣子,修為卻已經達到了混沌帝王五階。但是,就是這樣一位奇才,在他們見麵之時,卻是一副被仇家追殺、奄奄一息的樣子。
醫者父母心,蓮艾將辟邪帶回了自己居住的地方,並用自己的醫術逐漸治療好了辟邪的傷勢。
然而辟邪清醒後,對蓮艾說的第一句話並不是謝謝,反而是:“你是誰?你知道了什麼?”
當辟邪的手毫不猶豫地掐住了蓮艾的脖子的時候,蓮艾就知道,自己像師父說的一樣,終究是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