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師傅說著,留下了眼淚。
“陸師傅。”水殘顏心裏不禁動容。
“丫頭,我知道你還在固執著,我不知道我能夠為你做什麼,我和皇上都希望你能夠幸福。丫頭,你確定真的是他嗎?”陸師傅問道。
“我母親的死,是因為當朝的科舉製度存在過多弊端,空有才華無法施展抱負,唯有錢財,才能打通官場。四阿哥的性格,我相信他能革除這些弊端。”水殘顏沒有直接回答陸師傅的話,而是似乎在為胤禛辯解什麼。
陸師傅搖了搖頭,看著水殘顏,突然笑道:“傻丫頭,這算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水殘顏臉一紅,也不再說話。
許久,似乎想起了什麼,笑容漸漸斂住了。
“丫頭,你是不是還想著那件事?”陸師傅看出了水殘顏的改變,輕聲問道。
那件事?是啊,那件事算是一個鴻溝了,他真的不在意嗎?他真的可以愛到不在意嗎?不在意她和十四……
水殘顏歎了口氣:“即使沒有那件事,我們可能也不會走到一起。”
陸師傅沒有順著說下去或者勸解什麼,隻是問道:“他要查的那件事怎麼樣了?”
水殘顏搖搖頭:“不清楚。”
“丫頭,我們都不知道誰錯了。”陸師傅放下了藥碗,移步到窗口那裏。盯著窗外一片空白,
水殘顏還坐在椅子上,眉眼低垂,似乎鎖著無盡的悲傷,聽到陸師傅這麼一說,身體微微一顫,抬眼看著陸師傅。
由窗外傳來的光很亮,陸師傅站在那裏顯得有些虛無和渺小,水殘顏輕眯著眼睛,忽然覺得有些累了。
“顏兒,你母親當初幾乎是以死相逼,皇上才放她離開,皇上愛她,本是想回宮就給她個名分。”陸師傅突然說了這麼一段話。
水殘顏一愣,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麼一個故事。
“多去看看,別讓他一意孤行。”陸師傅說完,沒有抬頭去看水殘顏,而是移步到了床邊,“丫頭,走吧,我累了,想歇歇。”
水殘顏看到陸師傅的眼角有些濕潤,便沒有再說什麼。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年羹堯剛從胤禛的房間裏走出來,似乎沉著臉。
難道又出了什麼事?
水殘顏有些擔憂地看著年羹堯離開了,這才上前敲了敲門。
“進來。”
水殘顏推門進去,看到藍碎塵和胤禛坐在那裏,兩人都是一臉愁容。
“池師傅,你來得正好,快坐。你倒跟四哥說說。”藍碎塵說著站了起來,請水殘顏坐。
水殘顏點點頭,目光看著那蹙眉的胤禛,他心裏懷了多少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
“四阿哥心裏有事?”
胤禛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水殘顏自然知道胤禛在愁什麼,不過是那些貪官汙吏的事,開口要勸,卻聽到藍碎塵說:“池師傅先和四哥說著,我去跟年羹堯談個事。”說完走了出去。
藍碎塵離開後,胤禛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背對著水殘顏站著,久久沒有說話。
“既是弊端漏洞,那哪是一天兩天可以清楚得掉的,‘厚積薄發’的道理四阿哥應該比誰都懂。此次前來江南的目的是為了籌款,那些事情暫且放在心底,會有革除的時候。應了這件,必定耽誤了那件。”水殘顏勸道。
胤禛一愣,轉了過來:“池師傅怎麼知道我想得是什麼?”
水殘顏笑而不語:“四阿哥,坐著跟我詳說。”
“那些貪官汙吏,我自然是想整頓,隻是這結黨營私的事怕是不好處理。我這裏革除了一個官員,那些個官員自然記恨於我,籌款之事,怕是難上加難了。”
“我倒認為這是一個好的時機,四阿哥,我這裏有兩句話,請四阿哥記著。”
“哪兩句?”
“第一句:眾怒難犯,專欲難成。第二句:恩榮並濟。”水殘顏說完也不停留,站了起來就向門口走去。
“池師傅且慢。”胤禛突然開口挽留道。
“四阿哥還有心事?”水殘顏背對著他,問道。
“池師傅怎麼會知道胤禛內心所想的一切?”
“四阿哥的心中懷著天下,已經裝不下任何了,自然不會知道為什麼。”水殘顏語氣微微有些寒冷。
胤禛愣在那裏,看著水殘顏開門離開,又將門重重關住,嘴裏念出剛剛聽到的那句話。
四阿哥的心中懷著天下,已經裝不下任何了,自然不會知道為什麼。
他一直以來的固執,究竟都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