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富商叫什麼名字？”胤禛繼續問
“化開。”
“他打死了人，難道就可以這般逍遙法外嗎？”胤禛緊緊握著手中的杯子，幾乎要將杯子握碎。
“化開的妹妹嫁給了這裏的知府張德行做小妾。所以張德行一味包庇著化開，不少良家婦女都遭了毒手。”
水殘顏在一邊聽著，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胤禛的表情。
“兩位師傅也累了，早點休息吧。”胤禛下了逐客令，水殘顏和陸師傅便離開了。
水殘顏躺在自己的房間裏，看著桌子上有些微弱的燭光，想著下午發生的事，一時輾轉難眠。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太多弊端，太多險惡。
可是誰能阻止得了？人心在，這種弊端就在。
水殘顏想著，推開門，走了房間。
外麵月明星稀，月亮照的四周有些明亮，像是雪中的景物，一切模糊卻清晰，傳達著清澈的涼意。
“池師傅還沒睡？”身後冷不丁傳來胤禛說話的聲音。
“睡不著，想著白天的事。”水殘顏回答道。
“可否能請池師傅陪我出去走走？”
水殘顏點頭，兩人並肩走在隻有月色的小道上，四周寂靜，偶爾傳來微風的清涼。隻能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低沉卻蘊涵著憂傷，像是這江南小巷的夜一般。
“陸師傅可曾接觸過下層百姓的生活？”胤禛問道。
“接觸過，僅僅是接觸罷了。沒有親身體驗，是不會懂的那種艱苦的。”水殘顏回答道，看著月色，歎了口氣。胤禛也同水殘顏一同歎氣出聲。
“滿漢一家，革除弊政，勤政愛民。隻怕是很難做到了。”胤禛突然感歎道。
“四阿哥怎麼會想到跟我說這些？”
“有些事憋在心裏久了，沒有人能懂，隻能自己來體味。我看多了這些，我妄想為民除害，我妄想革除那些弊端。”胤禛說著，抬頭去看天。
“不是妄想。”水殘顏說道。
“不是妄想？”胤禛重複道。
“四阿哥，你的一切夢想都會實現。”水殘顏站住，突然看著胤禛的眼睛，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從池師傅每日的話中可以聽出一些，池師傅同我有些一樣的目標，不知池師傅可否幫胤禛？”
水殘顏點頭，她知道，胤禛已經確定，她是池倚夜，不是水殘顏了。
“對於今天的事，池師傅怎麼看？”胤禛問道。
“四阿哥不是有了想法了嗎？”水殘顏反問道。
胤禛搖頭，繼續看著天：“隻是談何容易啊？”
“貪官依舊枉法，隻因有人庇護，小官貪汙，隻是因為大官會包庇，大官貪汙，是因為皇上會包庇。”水殘顏分析道。
“那些有功之臣，皇阿瑪自然舍不得革除他們的職位，自然要包庇，隻是這包庇怕是會害了我們大清國啊。”胤禛感歎。
水殘顏沒有回答，隨著胤禛歎氣。她不知道如何去幫他。
“我多想有朝一日……”胤禛沒有說下去。
“四阿哥，天亮露水重，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們明早再徹查。”水殘顏說著轉身走入了夜幕裏。
“池師傅！”胤禛突然叫住水殘顏。
“四阿哥還有事？”水殘顏的心驀然一怔。
“池師傅可認得一個叫做水殘顏的女子？”胤禛突然問道。
“不認識。”水殘顏沒有轉身，輕聲回答，繼續走向夜幕裏。
胤禛看著水殘顏遠去的背影，一瞬間，覺得那個背影是那般熟悉，有些落寞，有些固執，突然想起了水殘顏。
他是池倚夜，是個男子，縱然與水殘顏有著近乎相似的容貌，但是他怎麼會是水殘顏呢？
水殘顏是個溫婉的女子，她善良單純，她不會勸解別人，不會打探別人的心事，卻可以暖暖地陪著他。他喜歡什麼，她就陪他說什麼，他難過時，她會陪著他，細膩的讓他知道她在他身邊。
池倚夜有滿腹才華，他能犀利的看透他的心事，水殘顏雖然是個細致的女子，可是他所有的心事他都不會去探究。
池倚夜怎麼會是水殘顏呢？
可能，是他太想她了吧。
顏兒，你現在在哪裏？可還好？
為什麼我找了那麼久，你就像失蹤了一般？
消失了也好，這般，至少不會再有傷害。
胤禛搖頭，看著水殘顏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中。
悵然若失間，一陣涼風吹過額頭……
顏兒，不管你在哪裏，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