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隻有幾天的時間用去上書房,畢竟幾位阿哥都已經年長,不再需要每日教授一些基礎課程。水殘顏的時間便也是清閑得很。大多數時間都是用來看書,然後和陸師傅聊天喝茶。
時而皇上也會派人來請水殘顏前去,喝茶說些話。水殘顏知道皇上最在意的還是幾位阿哥。女子不能參政,康熙便也很少跟水殘顏談政事,最多也是問問她對於一些不是具體的事情的看法。
康熙似乎很是器重十四和胤禛。對於八阿哥,反倒是有些芥蒂。
水殘顏知道曆史,康熙的很多話,她都可以聽出各種深意,拐彎抹角的一勸,康熙心情也大好。便時常招來水殘顏談天。
在水殘顏看來,康熙不過是個孤寂的老人,一心的疲憊不知告與誰。她也孤寂,樂意陪著這位老人聊天解悶,勸勸心事。
康熙身邊有太多顧著他是皇上的人,而水殘顏偏偏不是這種人。她把康熙當老人,而不是皇上。她不好政事,她關心的隻是康熙這個人。康熙便也放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
水殘顏在上書房呆的日子不多,下了課便會有太監來請水殘顏前去皇上那裏。
“池師傅,黃河水災,國庫空虛,又要治水災,又要修堤壩,不知道師傅如何看這事?”問話是胤禛。
“四爺不都有主意了嗎?國庫空虛,尚且有餘額,先將這些錢交與災區,再派人去南方籌款。”水殘顏說完看著胤禛。她記得這次去南方籌款的事,皇上是交給了胤禛。
胤禛沒有再說話了,隻是看著水殘顏。
“皇上駕臨上書房。”屋外忽然有太監說道。
所有的阿哥集體走出來,跪了下來:“給皇阿瑪請安。”
唯獨水殘顏站著,沒有跪下去。身邊的太監給水殘顏使眼色,皇上卻擺手說道:“朕有旨,池倚夜以後在宮裏,不管是遇到誰,都不用行跪禮。”
聽到皇上這麼說,胤禛先是一愣。這段時間,水殘顏的思想以及做法,已經讓他和十三都打消了這個懷疑,相信池倚夜其實並不是水殘顏。池倚夜一直循規蹈矩,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他雖然隻顧及自己的喜好,卻能讓所有的人心服。
池倚夜雖然話語犀利,但是他沒有水殘顏那種知書達理卻骨子裏叛逆的性格,沒有水殘顏那種能感染人的樂觀,水殘顏總是能細心的顧及他。
可是,現在他卻固執的相信,池倚夜就是水殘顏。唯有水殘顏才有那種叛逆的性子,她不喜歡跪別人,哪怕是跪皇上。
可是,他真的是水殘顏嗎?他還是不知道。
或者,他隻是希望池師傅就是水殘顏,這樣,至少他知道顏兒還過的很好。
“都起來吧。”康熙說著,做到了坐前麵。“經過上書房,聽到在談論黃河水災的事,便進來聽聽。”
“太子,這件事你怎麼看?”康熙問道。
“皇阿瑪應明銳段,自有主張。”果真符合太子的形象,毫無主見。
康熙沒有說話,臉色有些難堪。太子也發現了,顫抖著不敢再去說話。康熙看了眼水殘顏。水殘顏看到太子顫抖著身體,便笑道:“太子這種憨厚實誠的性子倒是有點像皇上了。太子,孝順可不是這樣的,提出自己的意見可比服從好點。”
康熙的表情有些緩和了,胤禛才說道:“池師傅說得對,太子剛還和兒臣談論了這個事,他說,應該修河堤,治水災。”
“是嗎?朕似乎還聽到了你說‘國庫空虛’四個字?”康熙冷冷地說道,似乎對胤禛幫助太子很是不滿。
“皇上先息怒,幾位阿哥都想幫著您分憂。”水殘顏忙幫胤禛說話。
“分憂?能怎麼分憂?”康熙的怒氣似乎更高了。
“去江南籌款。”水殘顏說著,情急地向胤禛使眼色。
“求皇阿瑪派兒臣去江南籌款。”胤禛看出了水殘顏的意思,忙答道。果真伴君如伴虎,誰看到皇上這般都免不了膽戰心驚。
“好。”康熙的臉色終於有些緩和。
太子感激地看了眼水殘顏,發覺水殘顏有些慌亂的低著頭。
剛才是一時情急,希望他不要確認她才好啊。水殘顏不敢抬頭,可是她確定,胤禛在看著她。
胤禛,他的心底到底還有她沒有?
這件事算是解決了,隻是不要有更多的事才好?
可是,她為什麼那麼著急要幫胤禛?她還是忘不了嗎?不然,怎麼會在康熙一提出讓她當上書房師傅時就答應下來呢?
她隻是想看著他好?還是僅僅想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