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說過，傷害你的人，都得死。”他輕柔的將我從地上扶起，意味深長的說，“後宮，不是個存善心的地方。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可是……”我話還未說完，嘴就被子辛用手堵住了。
“孤不想再失去你一次。孤不想冒任何險，這兒再也傷不起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眼中溢滿了濃濃的悲痛。
這就是君王的愛嗎？宮中女人何其可悲，唯一的依附便是這個喜新厭舊的君王。榮辱得失，僅僅憑著他的喜好。
若是這件事之前，聽著這番話我會滿腔欣喜，融化在這綿綿的甜蜜之中。但此時此刻心裏有著的隻是不斷蔓延著的一絲絲悲涼。
伴隨著遠處淒慘的呼叫聲，誰還有那種風花雪月的心情。這樣的話，曾幾何時，他對黃貴妃也說過的吧？不然何來盛氣淩人的黃貴妃呢？
輕撫上他的臉，黯然失神。
“回稟大王，黃娘娘氣絕身亡。”一個侍衛來報。
我被這話裏的內容嚇得縮回了手，呆呆的愣在那裏，眼神裏失去了焦距。
“妲己，”他輕拭我的臉頰，“怎麼哭了？”語氣像在哄一個孩子。
哭了嗎？我錯愕。一滴淚水滑落口中，鹹鹹的苦澀味立刻在口中蔓延開來。我對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卻不知道那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你這麼小的年紀要經曆這些，是為難你了。”子辛疼惜的將我擁入懷中，我閉上眼，在這個懷抱裏吸取著安心的溫暖。身子微微瑟縮著，這一幕之後，心裏真的好怕。感覺這空氣裏都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回到寢宮，子辛陪了我一會兒，就被宮人喚去，說黃將軍有事求見。子辛看著我依舊呆呆的坐在那裏，像隻木偶一般的死氣沉沉，低垂著腦袋，囑咐她們好生伺候我，就離開了。之後，我一直不發一言的傻坐在那兒。腦袋裏一片空白，耳朵裏一直回蕩著剛才那慘烈的叫聲，咒罵聲。
“娘娘，是奴婢讓您被打，受委屈了。”春兒以為是我被打了才那樣。
“與你無關。”我機械的開口。
“那您是？”她疑惑的問著我。
“人命，那是一條人命，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因為我而死了。”我激動的哭了出來。
“娘娘，這就是後宮。每天都會有人死。然後會有新的人再進來。這很正常。”春兒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
“我……是不是有天也會走上這條路？”我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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