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鬥一直守在工藤病床旁,安安靜靜的,一點兒都不像平常的他。
他將工藤紮著針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另一隻手輕輕覆在那隻因吊水而冰涼的手的手背上,企圖幫他捂熱。
他擔憂的眼神一直在工藤身上徘徊,打了繃帶的頭,令人心驚的臉色,失血幹裂的唇,罩著寬大病號服的單薄身軀即使蓋了厚厚的棉被還是會擔心他冷,畢竟手心還傳來冰冰涼的觸感。
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學著護士的樣子,用棉簽蘸水,輕輕地潤濕床上人的嘴唇。時不時地,還會幫他掖一掖其實並沒有滑落的被角。
看他心疼的樣子似乎早就把之前的不愉快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在服部走後,他就退掉了之前的病房,因而也擺脫了護士的牽製,一心一意地守在工藤身邊。
就這樣,守了他一夜。
漸漸地,工藤的燒退了,睡了整整一夜頭腦也清醒多了,沒有了之前的脹痛和眩暈。隻是額頭的傷還會隨著脈搏的跳動而突突地疼痛,腹部的傷牽扯到的話也會痛。
他輕輕動了動身子,消毒水的味道讓他即使沒有睜開眼睛也知道自己躺在醫院。隻是……手好像被人握著,是……誰呢?
眼皮動了動,艱難地睜開,藍寶石的瞳仁慢慢適應光線。
“黑……黑羽?”
黑羽看到了他的每一個動作,知道他快醒了,灰藍的眸子裏充滿驚喜,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終於又看到了那雙漂亮的藍寶石大眼睛,他卻又板起臉,不出聲,甚至沒有幫工藤倒點水,就讓他喑啞著嗓子喊出自己的名字。
藍寶石眼睛努力聚焦,看到黑羽臉上的隱隱怒氣,工藤終於沒敢對上他的眼睛。心知肚明自己哪裏做錯了,卻又膽怯黑羽會不原諒自己。
他怎麼了?這麼沉默是什麼意思啊?還有,身上的衣服……已經出院了嗎?傷怎麼樣了?完了,完了,工藤新一,你真笨!他肯定知道了!怎麼辦?關於毒品的事……服部應該沒有說吧……
抱著一絲僥幸,又往被子裏縮了縮,工藤新一大偵探終於又像個小孩子一樣怯生生地開口了:
“那個……黑羽,我是因為……我丟下你自己一個人去,是因為……太危險了……你知道嗎?那個一枝獨秀簡直就是個變態,什麼‘一枝獨秀’,根本就是‘奇葩一朵’,所以……我……你……不要生氣了嘛……”
他一邊啞著嗓子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黑羽的表情。
黑羽真是被他打敗了,現在一副萌萌小孩好好認錯的樣子,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還有那語氣,真是又好笑又好氣。
他放開一直握著的工藤的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工藤新一!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更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他是變態,他是奇葩,可以,沒錯,他利用我報複你,利用你報複黑炭,但你怎麼就那麼篤定自己不會被他玩死啊?你怎麼就敢去自投羅網啊?”
黑羽因生氣而使平時動聽的聲音有輕微的顫抖,並且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自從看到服部平次幾乎毫發無傷之後,他就大概地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工藤卻被黑羽的氣勢嚇到了——他一向溫和有禮,除了細致入微的關心,就是孩子氣的撒嬌討笑,至少對自己從來沒有過如此高聲。更重要的是,黑羽已經知道了,完了,完了,IQ400果然不是蓋的(誰都不要告訴他,他又搞錯重點了)。關鍵是從黑羽的話中聽不出他是不是知道毒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