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主仆二人來到小院後門,早已有一輛馬車在那等候。看見二人,馬車夫趕緊過來,恭敬的放下踏凳。
“少爺,您請。”
輕輕頜首,“早,錢大爺,辛苦你了。”
“哪的話,少爺對小的一家恩重如山,小的是沒齒難忘。小的沒別的報答,隻圖能服侍少爺一輩子。”錢大爺垂首,誠心的說著。
微微一笑,“別這麼說,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大娘好些了嗎?這天濕寒,容易犯病,等會我吩咐下去,讓胡大夫去給大娘瞧瞧。”
“多謝少爺關心,托少爺的福,年前胡大夫還來看了看,給她開了藥,這會子還吃著呢。”
點點頭,“你家小七底子不錯,肯吃苦,這幾趟跑下來,積累了不少經驗,老掌櫃都和我說了,是塊好料,他會好好栽培的。”
“多的您關心了。回去我一定告訴小七,讓他好好的,踏踏實實的幹好,不給少爺丟臉。少爺這麼好,小的一家隻盼能世世代代侍奉少爺一家。”
“好了,我們快走吧,遲了不好。”
“是。少爺。放心,誤不了時辰。”放下厚厚的簾子,仔細整理好,確保不讓一絲冷風吹進車裏,錢大爺吆喝著馬往前走去。
“小姐,你對人總是這麼好,沒有一點主子的脾氣。”
“語默,出了門,喊我什麼?”清朗略帶低沉的話音中暗含著一絲警告。
低頭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是,出了門就是塗少爺。”
點點頭,閉上眼,向後靠去。
是,人前,他是城裏有名的神秘布商塗少爺,除了自家掌櫃,沒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麵目,他掌管著全東林國的的布匹成衣生意。包括宮裏上上下下所需的一切布匹皆由他提供。
人後,她是避居城南被娘遺棄的可憐小姐,司徒月,和丫頭及奶娘一家守著一塊薄田,安靜度日。不問世事。很小的時候,她爹就過世了,除了滿滿一屋子的書,什麼也沒留下,沒幾年,耐不住寂寞的娘親便嫁了人,對方怎麼都不肯要她這個‘拖油瓶’,她娘便留下了現在住的這棟宅子和一塊薄田給她。她想她的娘親對她還是不錯的,至少沒讓她餓死。
那塊地種了幾年後,變得越來越貧瘠,無法再種,她便親自帶著人下到地裏,打算深翻一次,多撒些肥料,誰知這一翻,倒翻出了寶貝來。成堆的古玉器擺在她眼前,試著拿到古玩市場後,果然賣到了好價錢,她的第一桶金就這麼離奇順利的賺到了。
瞅準了當時布匹成衣市場的混亂,趁著淡季,以低價收購不少布行,染坊,親自設計了幾款新花色,製成新衣,免費贈送給老百姓試穿,慢慢的打出了名號,最後統一了東麒的布市。
不便拋頭露麵的她用心的挑選栽培了六名大掌櫃,又從六人中挑出一人代替她掌管平時的生意,剩餘五人分別照看全國東南西北中五個區域。隻有每月的初八,到店裏聽取六大掌櫃的簡報。每年也會劃撥出幾個月到處巡視。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三年了。所有的掌櫃都已能獨擋一麵,現在的她除了極為重要的生意,一般是不出麵了,全權委托大掌櫃們負責。善於觀察用人的她想了不少法子,終是讓大掌櫃們心甘情願,老老實實兢兢業業的為她工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