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皆是騾子和驢子拉車,故此走得比大軍要慢些。如今李文忠部在蘭州左近與擴廓帖木兒相持半月,想必糧草帶的不多,故此軍中撥付糧草隨湯和大軍一並出發。糧草隊伍雖是落在隊伍的最後,但仍有兩千騎兵護衛。
老霍趕著車,大奎坐在一邊,左手抓著兩張大餠,右手拿著一塊大肉,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可惜的是湯和軍中禁止飲酒,不然再有兩口燒刀子下肚,那才叫一個美。兩側的騎兵看著大奎這通吃,不僅有些羨慕。此去蘭州無異於赴險,卻不知這夥頭校尉為何如此悠閑,,吃得這般痛快?
又行近半月,隊伍過了葫蘆河臨近關川河以東的石峽灣,這裏正是李文忠將軍的安營之處。營寨南北而舍,蜿蜒數十裏。雖是戰線綿長,但卻正處在一處長坡上。河灘據此長坡尚有數裏之遙,元兵就在關川河對岸安營。若是強攻,元兵勢必要先過河,李文忠卻正可在元兵過河未半之時率兵擊之。
曉是如此,李文忠的部下也是損失慘重,元兵的騎射本事比之明軍卻是高明了些。每每元兵來犯,必是以騎兵為先鋒。渡河之際便是漫天箭雨之時,雙方皆是數輪齊射,然後才是短兵相接。本是明軍的優勢,在元兵的騎射之下竟是兩敗俱傷之局。
放眼灘塗之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曉是如此,元兵每日皆是要發起數次不計傷亡的衝鋒。湯和與李文忠並肩站在瞭望台上,看著蜿蜒的河灘。
“湯將軍,元兵攻勢如此凶猛,怕是未到一月我那幾萬兵馬便拚光了,幸虧有湯將軍前來增援,文忠在此拜謝。”李文忠說的卻是由衷之言。
湯和正色道:“你我同為大明效力,文忠何出此言?”
李文忠乃是太祖皇上的外甥,其身世頗為淒苦,太祖在其少年時收為養子。軍中皆稱其為皇子,唯獨湯和喚之文忠,如此倒也顯得親近。
李文忠望著關川河道:“如今在關川河西岸的乃是擴廓帖木兒手下大將虎林赤。”
“哦?卻不知元兵有多少人馬?”湯和極目遠望,卻是開口問道。
李文忠道:“據探馬來報,虎林赤所率精兵五萬有餘,其後便是擴廓帖木兒的十萬大軍。”
湯和輕輕一笑道:“如今李思齊屯兵於蘭州,擴廓帖木兒過門而不入,看來他二人尚有嫌隙。若是擴廓帖木兒全力攻打,我等勢必難以抵擋。”
“如此說來,擴廓帖木兒並不急著去為張良臣解圍?”李文忠有些摸不著頭腦。
“嗬嗬嗬,曆年來擴廓帖木兒與李思齊張良弼三人相互攻伐,如今元庭氣數已盡,三人割據城池妄圖苟延殘喘,如此使盡心計何謂聯盟?”湯和不禁笑道:“如此一來元帥大事成矣。”
正當此時,河對岸響起一片號角聲。‘嗚嗚’聲響中,對岸的高坡上現出黑壓壓一片元兵來。元軍在河對岸的高坡後駐紮,如此卻可擋住明軍視線,令明軍看不到虛實,這也是敵將的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