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張莊羊倌(2 / 2)

大奎騎在馬上,聽著身後蹄聲紛雜,卻是如聞仙樂。他將數百匹戰馬的排著隊的拴在一起,而他的坐騎馬鞍上隻需拴著一根頭馬的馬韁便可將數百匹馬牽著四處走。

昨夜他料理了十名元兵後,便驅趕著馬群一路向南,先是縱馬疾馳然後便悠哉悠哉的緩緩而行。這數百匹馬的鞍囊裏東西可不少,除了金銀盤纏還有幹糧水袋。

大奎一邊吃喝一邊走路,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座山前。

一陣羊叫,隨後由山腳處轉出一群羊來,羊群後跟著一個少年,年約十三四歲。這少年身著一身羊皮襖,下麵一條破棉褲,看樣子是給大戶人家放羊的羊倌。

大奎迎上前去攔住羊群去路,少年看樣子也是沒見過世麵,見大奎一身軍服甲胄,不由得驚立當場。

“小兄弟莫怕,我不是壞人。”大奎微笑著道。羊倌沒說話,依然直愣愣的看著大奎。

“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這麼多羊?”大奎看著羊群心中疑惑,這兵慌馬亂的,誰家能有這許多羊?

羊倌壯著膽子答道:“這裏是西山嶺,羊是張大頭家的。”

大奎不僅笑問:“張大頭又是哪一個?”

羊倌撓撓頭道:“張大頭是這左近最大的東家,這附近的山和林子都是他家的。”

大奎恍然大悟,當下笑道:“說來也巧,我也是姓張的。你叫什麼?”

羊倌見大奎一臉和氣,這才不再害怕。

“我叫張二狗,我們村裏的都姓張。”張二狗倒是蠻討人喜,笑起來露出一對虎牙來。

大奎不經意間看到張二狗手臂上竟是露出一條血痕,不禁問道:“我是神算你信不信?”

張二狗到底是孩子心性,聞言笑道:“你是大將軍,怎麼還會是神算?”

大奎嗬嗬笑道:“那我要是算對了,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張二狗滿口答應,隻想看看大奎說的準不準。

大奎笑道:“你家裏沒親人了,對不對?”

張二狗神色一黯,但轉瞬笑道:“你算錯了,我家裏還有個姑姑。”

大奎頓時一癟,猶自辯道:“我說的是父母雙親。”

張二狗聞言目中含淚,卻是並不作答。大奎心知猜對了七八分,這才又道:“你家貧沒法過活,故此在張大頭家打長工。”

張二狗卻是擦了眼淚強辯道:“我放的羊都在這,這是明擺著的,不作數。”

大奎嘿嘿一笑道:“張大頭家裏對你不好,經常打你,是不是?”

張二狗聞言伸手拉了拉本就短一截的袖子,手臂上的鞭痕清晰刺眼,他卻是不願被人看到自己的傷處。

大奎笑問:“我算的對是不對?”

張二狗想了想,卻是硬氣道:“算你說對了,那你能算出張大頭有幾個老婆嗎?”

大奎聞言一愣,伸手摸了摸下巴卻是不好胡說。他又不認識那個張大頭,怎會知道他有幾個老婆?但大奎轉瞬笑道:“我猜那張大頭定是個大善人。”

大奎不說還好,一說張大頭是大善人,張二狗頓時哭號道:“他是壞人,他是壞人!”

大奎見張二狗如此神色,不禁問道:“你給人家放養,為何反說人家是壞人?”

張二狗不答,丟了手上的鞭子卻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大奎心中一軟,當即翻鞍下馬分開羊群走到張二狗身前,看著蹲在地上哭的張二狗,大奎心知其必有難言之隱,故此也蹲下身來和顏悅色的問道:“有什麼委屈你跟我說,大叔幫你做主。”

張二狗哭了半晌這才猛然抬起頭問:“你是大將軍,一定能幫我報仇。”

大奎不僅一愣,不由問道:“你細細說來。”

張二狗這才將自身遭遇一一說與大奎知曉。原來這張二狗的姑姑辛氏頗有幾分姿色,村中惡霸張大頭垂涎辛氏美色,故此幾番糾纏。辛氏寡居在家,被逼無奈投奔大哥處。張二狗的父親也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妹妹受了欺負卻不敢出頭。

張二狗家裏欠著張大頭租子幾十擔,這些都是多年攢下的欠賬。張大頭便以此為由催逼張二狗一家交租,並收回了張二狗家的土地。張二狗的父親被逼無奈勸說妹妹改嫁張大頭做了偏房,這才保的全家不至餓死。

張大頭家養了一群惡奴,平日裏欺男霸女為非作歹。當日跟從張大頭上門逼租,護院胡彪看中了張二狗的娘。有一天趁著張二狗的父親外出之際,胡彪潛入張家將張二狗的娘淩辱致死。張二狗的爹上門理論,卻被胡彪下重手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