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觸犯軍令(2 / 2)

老軍左右看看,忙拉著大奎到了僻靜處。這才語重心長道:“國有國法,均有軍規。軍中不得飲酒,這是定律。張校尉先在此少待,我去給你泡壺茶來醒醒酒。”

大奎嗬嗬笑道:“你這人不錯,茶就免了。我回去睡覺。”說著大奎回到了營帳中倒頭便睡。老軍站在賬外不由唉聲歎氣一番,自去忙自己的了。

未及天黑,大奎正睡得香,突聞帳外一陣銅鑼響。接著就傳來腳步紛雜之聲,大奎不僅煩躁起來,拉過被子蒙住頭臉接著睡。不想帳外連滾帶爬奔進一人來,卻是那個老軍。老軍奔到大奎床邊氣喘籲籲道:“張校尉快醒來,監軍點某了(點名)。”

大奎迷迷糊糊一推老軍,口中喃喃道:“別吵,我正睡得香…好酒!”

老軍急的一把揭了大奎的被子,將大奎拉了起來。

“張校尉莫要拿性命耍笑,快跟我走。”說著架起大奎出了營帳,帳外不遠處夥頭軍數百人早已齊集完畢,老軍架著大奎來到人群中站定。還好監軍還未到,老軍四下望了望,這才在大奎耳邊輕聲道:“莫要言語,隻管站在這。等點某的時候應一聲便了。”

大奎站在原地,身子直晃蕩。老君無奈隻得扶著大奎的肩膀站在大奎身側。

不多時,場外一聲高唱:“監軍大人到。”本是噪雜的人群立時靜了下來。

暮色中行來一人,錦袍玉帶頭頂籠巾,胸口繡著孔雀朝陽圖。這監軍大人一路行來說不出的瀟灑飄逸。這也難怪,軍中俱是見慣了軍服鎧甲,猛然來個三品文官,卻有鶴立雞群之感。

監軍到了眾人前站定,身後行軍主薄忙湊到監軍身旁低聲問道:“大人,開始點某?”

監軍鼻子裏哼了一聲,行軍主薄向著建軍一躬身,這才向著眾人揚聲道:“念到誰的名字誰就應一聲。”說著翻開手上的賬簿開始念道:“校尉方勇。”

夥頭軍那個真校尉忙答道:“在!”

行軍主薄又念道:“校尉張大奎!”半天沒人吱聲。

監軍卻是道:“且慢,這夥頭軍怎麼有兩名校尉?”

行軍主薄忙道:“回大人話,這是新來的校尉。姓張名大奎。”

監軍又問:“此人何在,為何沒人應某?”

“這……。”行軍主薄無奈又喊了一遍:“校尉張大奎!”還是無人應答。

大奎站在隊列裏,竟是打起了呼嚕。站著也能睡著,真是咄咄怪事。老軍推搡大奎幾次不見反應,心中不僅暗道:“完了,這下沒折了。”

監軍站在人群外,卻正在下風口。大奎一身酒氣隔老遠就能聞到,監軍自然已有所察覺。

“是誰違反軍令私自飲酒?自己站出來”監軍板著臉冷聲問道。

眾老軍你看我我看你,竟是無人搭話。監軍見沒人站出來,當即向前走了幾步,隨後分開人群占到了大奎身前。

說來也巧,這監軍喜好幹淨,平日裏沐浴更衣都要熏香一番。而大奎醉酒之時最聞不得檀香味,這監軍一到身前,大奎睡夢中眉頭一緊,接著腹中一陣翻江倒海。“哇”一聲,竟是吐了監軍一身的汙穢之物。

監軍毫不防備下遭此突變,心中自然是火冒三丈,當下厲喝道:“違抗軍令私自飲酒,竟是醉成這樣。”說話的工夫不禁後退數步,早有侍衛上前替他擦拭汙物。

監軍指著大奎道:“把這目無法紀之徒與我綁了。”話音一落,另有兩名侍衛衝到大奎身前,一左一右架了大奎拖出人群。

監軍也不點某了,帶著親隨扭頭便走。

大奎醒來之時,卻是渾身被五花大綁的丟在一座營帳內。身子動了動卻是越動越緊,無奈之下隻得作罷。按說軍中飲酒,論罪最輕也是五十軍棍。但大奎得罪的卻是監軍大人,監軍發了狠,定要將大奎斬了方解心頭之恨。

大明軍中自有軍法,軍法曰:士卒觸犯軍令者斬,校尉以上將領皆一視同仁。不同之處在於,校尉以上將領犯了軍令要斬首,須報請大將軍核準方可動刑。

監軍大人找到孫遷報曰:“昨日酉時點某,夥頭軍中有人違令飲酒,以致大醉不醒,為正軍法請大將軍定奪。”這監軍單單忘了報上名字。孫遷卻是不敢善做主張,一時沒了主意。元帥徐達已將其貶至副將,主將印信早已收回。既然不是主將,便沒有生殺大權。孫遷無奈,隻得命人將張大奎看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