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軍中報到(2 / 2)

排在隊伍後麵,慢慢的向前挨,過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方才輪到大奎。

大槐樹下支了張桌子,一名儒弱的老軍坐在桌子後,一邊記錄一邊嘀咕。之所以說他儒弱,是因為他身材瘦弱卻會寫字。在當今這個年頭,尋常百姓會寫字的卻著實不多。

“叫什麼名字啊?”老軍頭也不抬的問道。

大奎應道:“張大奎,昨日軍中候典籍已為在下造了冊,在下是來報到的。”

老軍聞言抬頭看了大奎一眼,這才問道:“昨日入冊的?什麼軍職啊?”

大奎答道:“夥頭軍校尉。”大奎答著話,不僅伸手在身上摸了摸。自己這身袍子實在不像是窮苦出身,此番投軍自然引來不少異樣目光。

“稍等片刻,我找找看!”說著老軍在手邊的一大摞賬冊裏翻找了一下,由這一大摞的賬冊中挑出一本。大奎看到那賬冊上的封麵上書寫著的正是《軍備花名冊》五個小楷。由於是昨日剛剛入冊的,所以老軍即刻找到了大奎的名字。

“征虜軍,湯和部,後備營夥頭校尉?”老軍念叨著,又去賬冊中一通翻找。

大奎聽到湯和的名字,不禁問道:“老哥,征虜軍是什麼所在?”

老軍依舊是全神貫注的翻找賬冊,大奎問了兩遍,這老軍才答道:“中書省右丞相徐達元帥的麾下,現在山東山西一代。”終於找到了要找的賬冊,老君翻看了一番,這才找了張黃紙,提了筆在黃紙上寫了一行字。

“拿著它到那邊的營帳中領取軍資物品,然後按指點去就職吧。”老軍將手上黃紙遞給了大奎。大奎結果來看了看,上麵寫著:張大奎,征虜軍夥頭校尉一名。這黃紙便是死人家燒的那種黃紙,因其造價低廉,故此軍中所用的紙張,其為首選。

大奎持了黃紙,找到了老軍說的那間營帳。營帳門前正有一名壯漢歪在椅上酣睡,或許是這壯漢昨夜沒睡好,此刻睡的倒是十分香甜。

大奎早年在軍中最見不得這樣瀆職的兵士,走到營帳前也不囉嗦,當即厲喝一聲:“好大的膽子。”這一嗓子可真叫響亮。正在酣睡的壯漢一個機靈站起身來,揉了揉眼睛再看大奎。一身華服器宇不凡,該不會是那個將軍微服來查崗吧?

壯漢不敢怠慢,連忙整了整衣帽,躬身立在營帳門邊,竟是靜若寒蟬不敢發一言。

大奎倒是得理不饒人冷聲問道:“叫什麼名字,身居何職?一一報來。”

壯漢哪裏敢實說,當即‘噗通’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一般哀求道:“大人饒命啊,小的知錯了。”按說軍中瀆職無小事,遇到冷麵的官長,挨頓板子都算輕的,嚴重些要掉腦袋的。

此刻大奎已是一臉殺氣,這壯漢隻是磕頭求饒,看樣子嚇得不輕。

大奎怒聲道:“當值之時竟敢公然酣睡?”大奎一頓氣道:“把你的官長與我找來!”

壯漢聞言不禁大驚,他身為軍需司的主事,在這片軍營裏已是橫著走的人物了。來者竟是不問青紅皂白就要見他的官長,這主事的官長是員外郎。難不成來者是兵部侍郎朱珍?

當下這軍需主事苦苦哀求道:“大人,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妻兒,望您大人大量饒小的一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這軍需主事說著哭的稀裏嘩啦,來來往往的兵士見到這裏有事,均是行者側目卻無人停足看熱鬧。

堂堂軍需主事都要跪在地上求饒,那華服之人豈不是大大的官?誰敢玩忽職守停下來看熱鬧?

大奎歎口氣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起來吧。我不會為難你的!”這跪在腳下的軍需主事聞言連忙抬頭,嘴上不住的道謝:“謝大人不殺之恩,謝大人不殺之恩!”

“起來辦差吧。”大奎說著將手上的黃紙遞給這軍需主事。你說好端端一個八尺漢子,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此刻這軍需主事先是背轉身去用衣袖將臉擦拭了一番,這才轉過身恭恭敬敬的接了黃紙。

“大人交代的,小人一定辦妥!一定辦妥!”軍需主事哈著腰陪著笑看了看黃紙上的字跡,許是怕自己剛剛哭花了眼,這主事使勁揉揉眼睛,仔細再看那紙上所寫,這一看之下臉都氣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