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禍起蕭牆(2 / 2)

如今大奎在雲南將王福掐死了,府中人數日不見老爺,不禁急了。不知怎麼湊巧找到了密室,這時的王福屍身都發臭了。王福一死,早有親信飛鴿傳書報知了遠在京師的胡惟庸。王福與大奎是死仇,這個胡惟庸自然是知道的。而王福的府上不說是高手如雲,但至少是戒備森嚴。胡惟庸實在想不出,除了張大奎還有何人能這麼輕易殺了王福。

胡惟庸與王福可謂是一狼一狽的莫逆之交,如今王福已死,胡惟庸頓感唇亡齒寒。大奎不光與王福是生死大敵,胡惟庸對大奎亦有著刻骨銘心的怨恨。

大奎臨去雲南之前,曾向太祖皇上舉薦臨江苗賀軒。胡惟庸將這事暗暗記在心裏,其後便派人到臨江打探。所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一查探不要緊,竟得悉一個天大的秘密。苗賀軒是何許人,胡惟庸心知肚明。而讓胡惟庸欣喜若狂的事,竟是張大奎在苗賀軒手裏拿了三十萬兩銀子,而這三十萬兩銀子卻不見大奎奏報皇上。

張大奎啊張大奎,你也有貪財枉法的時候。胡惟庸聞訊簡直是喜不自勝。扳倒張大奎,此乃是天賜良機。胡惟庸再不耽擱,連夜書寫了奏本,上奏了太祖皇帝朱元璋。朱元璋聞奏勃然大怒,隨即責令臨江府,蘇州府暗查此事。就在大奎與孟歌回返蘇州之時,臨江府與蘇州府兩本密函便到了朱元璋手上。

吏部剛剛接到通政使來京的消息,馬上扣留了前來登記錄事的親兵,隨後差人火速進宮上報皇上。

大奎下榻的這家驛館,乃是京師應天最大的酒樓,號‘得月樓’。從前叫‘悅來客棧’,自從兩年前太祖皇帝來過以後,這裏便常年的賓客不斷。店主改名字的本意便是取‘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典故。

而大奎來這間酒樓,卻是因為就是在這裏,大奎初次見了當年的吳王今日的太祖皇帝朱元璋,而也是因為那時起,自己方才平步青雲。

大奎與眾屬下已吃了半飽了,還不見前往吏部錄事的人回來。一名親兵啃著鳳爪,喝了口酒,嘴上卻是嘀咕道:“牛六該不會是在街上看中了那個寡婦,跟著倒插門去了吧。”此言一出,頓時引得眾人哄堂大笑。大奎對屬下一向是製以嚴,待以寬。此刻既是喝酒吃肉打牙祭,自然會對屬下的調侃多加指責。

另一兵士笑道:“你們說說,他姓什麼不好,偏偏姓牛。天生就是勞碌命……。”

誰知大奎聽到此話,卻是笑道:“嗬嗬嗬,說的是啊,有些不公平啊。”說著一指說風涼話的兵士道:“以後再有此類差事,你去。”

那兵士一癟,隨即便如鬥敗的公雞不言語了,其餘兵士不禁哈哈大笑,皆是取笑這兵士不會說話。

大奎舉杯道:“眾位辛苦,本官敬各位一杯。”眾兵士見狀連忙紛紛舉杯,大家同飲一杯酒。

大奎雖是一品大員,卻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眾兵士無不心中感佩,正當大家推杯換盞相談甚歡之時,樓下一陣大亂。卻是一群宮中禁衛軍衝入了酒樓,為首的校尉大喝道:“統統出去,刑部辦差。”

大奎在樓上聽到刑部辦差,不禁有些好奇,起身來到樓梯口向下望去,大奎的眾親兵也都圍在大奎身後看熱鬧。

哪成想,這衝進酒樓的禁衛軍將樓下清場後,驚呼拉拉上了二樓。

大奎不禁心中大驚,但依然攔在樓梯口。憑著這身官服,就不信這群禁衛軍敢亂來。

帶兵的校尉見禁衛軍被攔在了樓梯口,這才分開眾人闖將上來。但到了大奎身前五尺處卻停步見禮:“屬下參見通政使大人。”

大奎微微一笑問道:“辦什麼差啊?樓上就我們一撥客人。”說著大奎示意屬下散開,這才續道:“樓上說話吧。”說完,大奎轉身回了座位,眾親兵紛紛來到大奎身後站定。既是有公事,眾親兵自然要循規蹈矩。

校尉帶兵上了樓,大奎不禁又問:“既是刑部辦差,為何驚動禁衛軍啊?”

校尉也不繞彎子,向著大奎拱手實言道:“屬下不敢隱瞞,皇上動怒要請張大人去刑部走一趟。”這校尉大奎認得,但一時卻叫不上名字。但其所言卻讓大奎不禁心中一顫。

校尉續道:“還請大人不要為難小的,請!”說著讓開道路伸手做請。

既然是太祖皇上下召,大奎卻不能抗命,既是去刑部倒也無妨,事情弄清楚了一切好說。

大奎站起身來,吩咐道:“你等在客棧守候,等本官回來。”眾親兵齊聲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