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奸佞小人(1 / 2)

夕陽如血,山巒疊翠。荒草萋萋,萬裏長風。

此時已近七月初秋,三百多騎明軍趁著暮色未至,向著正北方策馬疾馳。

騎在馬上奔了一程,大奎已是額頭見汗,雖是肋下骨傷已愈,但此刻山路崎嶇顛簸難行,左肋下有些隱隱刺痛,這樣跑下去不用幾十裏,舊傷複發已是必然。

隊伍奔行間,後麵一騎加速趕了上來,卻是負責斷後的孟歌。孟歌策馬奔到大奎身邊揚聲道:“大人,元兵八百餘騎正由後方追來。”

大奎聞言回身看去,隻見遠處塵煙大起,隱約可見衝天火光。這必是元兵在瑤家大寨沒有搜到人,故此將大寨一把火燒了借以泄憤。

“加速行軍,快!”大奎揚聲厲喝,明軍快馬加鞭一路衝向前方山區。隻要進了山,若是元兵勢大,大奎盡可帶兵藏匿於山林之中。無奈此處一馬平川,若是遭遇元兵,必然是一場苦戰。

孟歌與大奎並駕齊驅,便策馬邊關切的問道:“大人,你的傷勢如何?”

“此刻哪裏顧得了許多,駕。”此時大奎心急如焚,自己身上帶傷不能久戰,餘眾除了孟歌之外,其餘人武藝平平。一旦開戰,敵眾我寡,定然是全軍覆沒之局。‘就是死,也要把他們帶回去。’大奎心中主意已定,臉上一片肅容,當下再次催馬趕到了隊伍最前。明軍上了一道山梁,借著山坡的慣性一路衝了下去。前方一道小河,隊伍沒做停留,馬蹄隆隆聲中,三百餘明軍加速策馬衝過河道,一時間戰馬輕嘶水花飛濺。

過了河,距山林便隻有一箭之地了,大奎心中急切,再向身後看去。望著漸漸遠去的山梁河流,大奎情知不久敵人便會追來,隻期望快些進入山區,已保萬全。

正奔行間,隻聽前方連珠炮響。接著大奎隻覺身周猶如山崩地裂般的幾聲轟鳴,一時間硝煙彌漫碎石紛飛,數名兵士被連人帶馬炸翻在地。

“籲”大奎一拉馬韁,紅雲人立而起。放眼再向前看,遠方山坡處錦旗招展兵甲林立,卻是已被元兵攔住了去路。元兵呈雁字排開,正攔在山路的路口,而那裏竟有數尊火炮排在陣前。

“散開。”大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分散眾人,以免元兵再次開炮。

借機環目四顧,左右兩方尚無伏兵,大奎一挺鐵槍遙指東北方遠處的一片樹林喝道:“隨我來。”說著當先策馬向東北方向疾馳,身後明軍當下緊隨其後。正在此時,迎麵一片喊殺聲,一彪人馬衝出樹林向明軍殺到,人數足有近千之眾。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左右皆有埋伏,為今之計隻能奮力一搏,便是血濺七步也要淌出一條路來。大奎馬勢不停,帶著三百明軍與衝來的近千元兵衝撞絞殺在一起。敵人騎兵足有五百,其後更有數百步卒正向混戰的場地奔來。

兩名元將各挺兵器直奔大奎,一刀一槍左右襲到。大奎縱馬前衝,長槍左擺‘當’一聲響擋開砍來的大刀,槍頭在其刀杆上借勢一攪,長槍前送‘噗’一聲正刺在使刀敵將的哽嗓咽喉。說時遲那時快,右側元將長槍刺來,大奎順勢拔槍,以槍撰(長槍尾部)一撥敵槍,對方長槍已刺空。大奎揮手掄起鐵槍便是一式‘泰山壓頂’怒砸而下。敵將見勢不妙急忙挺槍格擋,大奎身後狗剩剛好趕到,揮刀將這元將砍落馬下。

以大奎為先鋒,狗剩板凳二人作側翼,身後眾明軍士卒護著王西元一路衝殺,最後是孟歌獨身一人斷後。隊伍便似一把尖刀插入敵軍陣營中徐徐開進,留下的是元兵數以百計的屍體,明軍中也不斷有人傷亡落馬。

殺敵一百,自損五十。明軍正以血的代價一點點的向前推進,大奎雙目赤紅,手上長槍攢刺不斷揮舞帶風,近身者死擋者披靡。短短百丈遠近,大奎一路行來不知殺了多少人,隻覺元兵是越殺越多。原來跟在敵人騎兵身後步卒也趕到了,元軍的騎兵及步卒竟是將明軍圍得鐵桶一般。

明軍前進,則元兵跟進。大奎左衝右突,始終難於殺出重圍,要想突圍除非將元兵殺盡,不然隻要有人擋路,必然會被從新包圍。大奎心中震驚,為何元兵竟然悍不畏死?明知上前是送死,仍然前仆後繼?由於用力過甚,肋下傷處又開始一陣劇痛,起先隻是微痛尚不覺得,此刻肋傷又犯痛徹心扉。

暮色將至,夕陽西落,最後一抹晚霞映紅了天邊。

大奎挺槍將數名元兵刺於馬下,又向前推進數尺。正在此刻,護在身後的狗剩一聲悶哼,隨之摔落馬下,卻是被一名元兵步卒以鉤鐮槍刺中了脊背。大奎衝鋒在前卻是無暇顧及,可憐狗剩一條好漢,竟是慘死在元兵亂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