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夥計呆在那裏,大奎不耐道:“麻煩你快些,俺急著趕路的。”
夥計忙將餘下的七串錢雙手捧著道:“小店小本生意,少有人拿銀子會賬。多的二十文不要了,這是七串。客官收好了。”說著走到大奎身前。
大奎放下擔子。抓過錢串塞於懷中,複挑起擔子出門而去。
出了米糧店,大奎加緊腳步出了城。上了大路仍是一路飛奔,路上大奎心中刀剜一般的疼,母親這些年在家竟舍不得吃一口細糧。五年了,怕是一口肉也沒吃過。大奎暗暗拿定主意,怎麼也要進山打些野物來給娘改改夥食。
待回到家中,母親已在院中等候。大奎也不言語,將米糧挑進廚下。將糧缸中地瓜倒在一旁,又將糧缸內打掃一遍。提起來倒去塵土,放回原位。諾大的糧缸足有兩百斤,在大奎手中猶如擺弄一隻碗般容易。大奎將兩包米連包放進缸裏蓋上蓋子,又取來兩張板凳放於糧缸邊,將兩包麵放於凳子上。
看看一切收拾停當,大奎拿了繩子扁擔出了屋子。母親疑惑道:“我兒何時變得如此大力氣。”
大奎傻笑道:“娘休問,自己煮些粥蒸幾個饅頭吧。俺現在進山,午時便回。說著找來柴刀別與腰間,提了扁擔就要走。
母親卻道:“兒啊,你這一回來就不住腳的忙,連早飯都沒吃上一口。先別走,等娘坐了早飯你吃了再走!”
大奎嘿嘿笑道:“俺不餓,您別忙活了!”
母親佯裝生氣道:“怎麼的?翅膀硬了不是,娘的話也不聽了?”
大奎憨憨的笑道:“傻蛋不管什麼時候都聽娘的。”說著放下扁擔抽了柴刀放在地上。母親望著大奎笑了笑,去廚下忙活了。
大奎左右看了看,見到西牆根有些枯枝。心想自己出門五年,母親做飯燒柴定然都是自己一個人去荒地林邊拾的!想到這裏不由一陣心酸,大奎走過去抱了柴枝走進廚房道:“娘,俺給你燒火。”
母親笑著道:“恩,你不燒火還想吃現成的?嗬嗬嗬”說著竟自顧的嗬嗬笑了。
直到母親做好飯,已是日上三竿。大奎就著灶火將那些家賊(麻雀)烤了,白飯就著烤麻雀吃起來格外的香。母親看著大奎吃了滿滿兩大碗白飯,這才滿意。
大奎放下飯碗擦擦嘴,嘿嘿笑道:“娘,俺吃飽了。這就去打柴了,您慢慢吃啊!”說著自顧的出了屋。
母親卻有些不放心道:“兒啊,早回來啊!”
“知道了,娘!”說完這句話,大奎拿了柴刀扁擔繩子早去的遠了。
出了村,大奎便向山中直走,四下無人便發足疾奔,不消片刻便已到了密林深處。
大奎放下扁擔,手持柴刀將身周枯樹枝砍了便丟於腳下。邊走邊砍,一直走出好遠。再回頭逐一拾起柴枝,不到一個時辰便收集了兩大捆幹柴,堆起來就像一座小山。大奎解下繩子,將幹柴捆好勒緊。這才直起身環目望了望,本想尋些野物。但四下靜寂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響聲,卻到哪裏找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