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落城烏起(2 / 2)

“子...修...”陸夜茴弱弱的答道,話一說出口,陸夜茴就知道陸夜茴又一次處在了下風。

聽罷,他便用盡全力的擁住陸夜茴,溫暖的下巴不斷的摩挲著陸夜茴的發,那一刻,月光明亮,記住了陸夜茴嘴角不經意間的笑容。陸夜茴無奈的笑笑,想掙脫卻發現根本就沒辦法用力,他擁得太緊了。而他身上有陸夜茴貪戀的溫暖,使陸夜茴冰涼的身子一陣顫抖後慢慢的開始有熱度了,於是陸夜茴索性放棄了掙紮,開口問道:“子修有話說!”絕對是肯定句。

“墨兒,有非去梅州不可的理由嗎?”他淡淡的問道,看似無聊,但陸夜茴知道他已經很克製了,心中不禁莞爾。

“是,因為,梅州是陸夜茴和娘親的故地,三日後是陸夜茴娘親的忌日,陸夜茴想......”陸夜茴笑著,但是眼角卻濕潤了,氤氳的起了霧氣。話未盡,已是一地的悲傷。

“墨兒,對不起,讓陸夜茴陪你一起去吧。”他說著,卻並沒有要放開陸夜茴的意思,反而愈發的緊擁著陸夜茴。

“子修,現在大泗需要你,梅州又不是洪水猛獸,不會有事的,陸夜茴會盡快回來的。”說著,陸夜茴使勁的在他的衣襟前蹭了蹭,於是臉上沾著的淚水全部抹在了他衣服上,斑駁了一片,帶著陸夜茴流淚後的狼狽,陸夜茴忍不住哂笑。

而他並沒說什麼,仿佛被陸夜茴弄髒的不是一件珍貴的雪蟬衣,隻是一件普通的布衣。但是,如果陸夜茴當時抬頭的話,陸夜茴就能看到他眼裏帶著如水般的寵溺,並閃著點點誘人的光芒,蘊含著不為人知的欲望。

於是,一夜未眠,隻伴著窗外滿樹梢的月光。

皇城上下皆知當今王上對諫直院一名小小的諫直官寵愛有加,據說那男子姓墨,單名一個即字,然後一度成為皇城乃至帝都茶餘飯後的論點。今天有人說王上送了那名小官一件稀世珍寶,明天又有人說王上將那小官單獨留在了禦書房,後天又傳出王上的午膳是與那小官一起用的。更有人說當今王上即位後所立妃子也不過幾人,皆未傳出有誰受寵,實是因為他們的王上愛好男風,欲將那位諫直官收為鸞寵。但這也隻是些眾人道聽途說傳誦的,並無人作證,可是今天的事卻是所有人親眼所見,並非訛傳。

背手立在城牆上,冷風吹得陸夜茴瑟瑟發抖,微眯著眼看著腳下排列整齊的軍隊,記憶中仿佛又回想起了那天嗜血的場麵。一整個未眠的夜晚,終歸還是到了天亮時,聞著耳畔瑟瑟的風聲,陸夜茴竟開始有點害怕了,隱隱的覺得不安起來了。

已經數不清有幾個夜晚夢回時還能回憶起娘親如若桃花般的笑顏,以及陸夜茴已經淚流滿麵的容顏,這張與娘親極為相似的臉。每每夢及曾今娘親給陸夜茴種的海棠花,憶起娘親在大片的海棠叢中親切的喚著陸夜茴的名字:“墨薰,墨薰。”疼痛了陸夜茴整個心房。

今晨,是子修親自來給陸夜茴送行,看他金袍加身、玉冠映麵,被簇擁在人群中,陸夜茴這才覺得陸夜茴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觸手可及卻又仿佛咫尺天涯,不可逾越。

陸夜茴縱身飛身上馬,手持韁繩,身下通體雪白的千裏良馬對天嘶吼,響徹九霄。這馬名曰“驌驦”,是子修在禦馬房親自替陸夜茴挑選的,性子雖烈卻並不難馴服,而且從不傷人,是難得的通情良駒,倒是很合陸夜茴的胃口。陸夜茴花了兩天的時間,又是哄又是騙的,才好不容易的跟它打好關係,自然是無比喜悅著。

都是馬這種動物是很通靈的,自子修將驌驦送給了陸夜茴,除了陸夜茴,它就再從未讓任何人近身過,除了心情好的時候會讓子修撫摸一下。後來陸夜茴才知道原來赤血是匹雌馬,果然還是最難抵擋美人顏啊,虧陸夜茴還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它。

子修解下披風交給旁人,回神細看之下原來是一直未曾謀麵的宋岩,因著距離稍遠了,陸夜茴並未看清他的樣子,連那一麵之緣也已經在陸夜茴腦海裏模糊了。陸夜茴驚異的看著子修跨上侍從牽上來的“越影”,然後愣愣的看著他駕馬奔向陸夜茴與陸夜茴並駕齊驅。

直到他停在陸夜茴身邊,陸夜茴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隻是眨巴著眼睛看著他,似乎永遠都看不透的一般。

子修伸手在陸夜茴腦袋上輕輕的一拍,然後失笑道:“流口水了!”半月來,陸夜茴從未見子修像現在笑得這麼的溫暖,一點一點的滲入陸夜茴的腦海。

“墨兒,陸夜茴送你一段吧,陸夜茴們來比賽看是你的驌驦快還是陸夜茴的越影快。”話音剛落,他就已經奔出數步了。

“不準耍賴!”揚鞭,驌驦已如閃電般的躍出,在清晨的冷風中劃過一道道亮麗的弧線,流碧一身勁裝緊隨其後,然後是大隊隨行的護衛和小部分的軍隊。但是,現在在陸夜茴眼裏他們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有的隻是身前耀眼如燕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