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整頓了一下,經過了一晚的休息,隨行的士兵神色恢複了不少,照例是清點了一下人數,除了之前在路上碰上的幾個小賊,傷了幾個人,也算是安全從朔州到達了梧州。
之前已經派過人去城裏通知了梧州現任的州令---張準,想必現在已經在城門口等候著了吧。嘴角不經意間浮起一抹不意察覺的笑容,隨即命令所有人停下收拾,昨晚看到不遠處有條河,想來畢是汾河的支流,便命了留一部分的人在原地看守,自己則帶了小部分的人往小河那邊去了。
時近深秋,清晨的河麵上結起了薄薄的一層薄霧,有迷蒙的霧氣似有似無的彌漫在河麵上。汾河決堤,水淹梧州村落,梧州也算是受災比較嚴重的地方。但這條小小的支流似乎沒有受多少的影響。仗著陸夜茴在梧州的表現, 所以珈珞琳琅才決定讓她獨自一人走梧州線。
陸夜茴對天暄的地形不是很熟悉,也隻是在小的時候看過一次地圖,隱約的還是可以在腦海裏描繪出梧州至梧州大致所在的地形。
天暄的梧州與西邊邊境的西陵國僅隔著一個十裏長廊,也許稱之它為“國”還尚且有點牽強。西陵國多為蠻夷族人,多年前本也是屬於天暄,後來隨著蠻夷族壯大後,便自立為王。
蠻夷族人各個驍勇善戰,騎術更是領先於任何一個國家,這也是為什麼天暄一直沒有出麵阻擋的原因。蠻夷族人雖然人數不多,但真的發起戰爭,天暄未必能占到便宜。而梧州與朔州就是這樣尷尬的存在著,一麵比鄰蠻夷,一麵是天暄。汾河有一部分的支流也是流向西陵國的,多年來也算相安無事,不過,這隻是表麵而已。
時近晌午,陸夜茴就這樣一直駐足在河邊,背手而立,享受著冬日的陽光突破層層的雲彩而射下來的關,無比的愜意著。感覺到身後跟隨的士兵都顯出些不耐,連離陸夜茴最近,素來沉穩的紅霄也顯得有點焦躁了,嘴角的笑容不變,低頭冥想了一邊,陸夜茴才舉步回營。
雖然昨晚已經提前進過這梧州的城門了,可當時畢竟是夜晚,陸夜茴無暇顧及這城牆的全貌。
白日裏,這城牆似乎比晚上更加的高大雄偉了,青灰色的石磚層層交疊,不見任何的瑕疵。因著年久失修,稍顯出點點斑駁的痕跡,宛如飽經風霜的老人。
梧州州令張準,是前左丞相---賀閑的得意門生,是在半月前調到梧州的。前些日子,朝中傳言賀閑勾結蠻夷,而張準在梧州,不知其中可有玄機。
“下官來遲,還望州令恕罪。”翻身下馬,對著麵前的張準淺淺一輯,嘴角含笑。
“哪裏,州使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在下已在府邸略備薄酒欲在今晚給州使接風。現下,我已命人替州使準備了幹淨的府院,一路奔波,想必州使也累了,還望州使不嫌棄。”
他話一說完,陸夜茴便忍不住抬眼不著聲色的打量他,卻在他的眸中沒有看到意料中的怒火,反而一派溫和,令陸夜茴心頭不禁生疑。
一路上,陸夜茴也曾想過這張準會不會也是一個暴戾、手段殘酷的人,不然也不會置梧州的百姓於如此的水深火熱之中。可是,當陸夜茴真正的打量了他,陸夜茴腦中隻有一個詞,那就是“幹淨”。
是的,陸夜茴沒見過比他更幹淨的人了,他的眼神清澈如水,一望到底,看不到任何的欲望與權利之爭。如果說他是官,陸夜茴寧願相信他隻是一介書生,儒雅得如台案上的鎮紙。
“那就勞煩州令了,下官恭敬不如從命。”比起極不舒適的驛站,陸夜茴還是更希望有一個可以安心睡覺的地方。既然張準已經安排好了,陸夜茴也樂的如此。
下午,張準推拖著有要事要辦,並未留下。推窗,看到院裏進進出出的都是張準的人,陸夜茴帶來的人都被張準安排在了驛站,除了紅霄跟在陸夜茴身邊,陸夜茴眉頭微皺,這明顯就是變相的囚禁。看著張準離開的時候神色緊張,看來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而陸夜茴當然也不會在此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