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是開小灶麼。”淳於紫凝舉著那張字條到樓小眠的麵前,“小眠哥哥,看凝兒猜的對不對,是不是‘秦’字。”
樓小眠憐愛的摸著淳於紫凝的頭,無奈的看了看大公子樓澈,看到對方也是一臉的無奈。然後大公子樓澈沾了墨水,搖了搖頭,繼續寫他的燈謎。
“凝兒,最聰明了。我叫人在北塞做了隻琉璃燈送來,剛到,要不要去看看?”樓小眠一挑眉,知道她受不了這個誘惑。
“在哪裏,在哪裏?”果然,淳於紫凝跳下石凳,抱著樓小眠的腰,仰起頭一臉向往的看著樓小眠。眼睛中的光芒比陽光還要燦爛,粉色的妝緞娟羅披紗氅衣襯的笑臉粉撲撲的,很是可愛。今天,流碧別出心裁的給淳於紫凝梳了個雙環髻,咋一看,像是天上落下的精靈。
樓小眠側著頭笑眼盈盈,彎腰將她抱起,用自己朱紅色的麾衣將她牢牢包裹著:“過了年,都七歲了,還這麼小孩子氣。”
“對啊,過了年才七歲。”淳於紫凝掰著手指頭,認真的數給樓小眠聽。
長孫娘親生下淳於紫凝之後,身子一直都不太好,雖說對淳於紫凝寵了點,但是也不至於嬌生慣養。
上好的琉璃那個時候是很名貴的,一般都是做成禦用的宮燈送進宮的,樓小眠嫌宮燈太大,遂叫人打造了隻半大的。琉璃有一種擬珠似玉之美,色彩多變,變化瑰麗,做成燈籠更是流光溢彩,曆代宮裏的妃子娘娘都喜歡在過節的時候掛上這種宮燈。
這盞燈是樓小眠找了北塞有名的燈匠師造的,不似那些送進宮的規規矩矩、四四方方的琉璃檀香燈。通體用罕見的血色琉璃雕刻成海棠花狀,邊上的燭台做成海棠葉狀,葉子上有用零零散散的用血玉鑲嵌了幾滴露水。細細看去,那海棠花花瓣上竟然用藍田玉雕刻了幾隻栩栩如生的蝴蝶。
淳於紫凝一時間看呆了,雖然是白日,但是點了蠟燭,依舊光影陸離,美輪美奐。海棠花的正中鑲嵌著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反射出燭光來,那幾隻蝴蝶就像是活了一般,飛舞在燈影裏。
淳於紫凝對這燈愛不釋手,還未等天暗下來,就嚷著讓樓小眠掛到院子裏。樓小眠說要給大家一個驚喜,淳於紫凝這才作罷,一直圍著那燈不肯離去。
晚間的時候,樓小眠將琉璃燈掛在了院子的正中間,底下圍坐了兩張大圓桌。應了淳於紫凝“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要求,在院子的周圍又擺了十來張桌子,中間隔了花壇,浮橋的所有人都圍坐在了一起,一派其樂融融。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點醉意,連滴酒不沾的淳於紫凝都喝了一小杯。醇酒太過辛辣,大公子樓澈特意從北塞尋了當地的葡萄酒帶來,酒味不濃,帶著點甜味。但是這酒,後勁卻很大,淳於紫凝喝了一點點就有點暈乎乎的,抱著樓小眠就胡言亂語。
“淳於紫凝好喜歡這裏,喜歡小眠哥哥,你們不要跟娘親一樣丟下淳於紫凝好不好。”
樓小眠伸手輕輕的擦掉淳於紫凝臉上的淚水,哄著她沉沉睡去,然後抱著她送去了錦棠苑,留下了流碧並叮囑好生照顧著。
這一覺淳於紫凝睡的很不安穩,一會兒是娘親,一會兒是樓小眠,驚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
“流碧,現在什麼時辰了?”淳於紫凝喊了一聲,知道流碧不會離太遠。
“小姐怎麼就醒了,現在才過了亥時。”流碧從隔間出來,替淳於紫凝倒了茶。
“小眠哥哥呢?”淳於紫凝確實是因為口渴才醒過來的,一下了喝了一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