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海中突然憶起她與珈珞玉澈大婚的那天的情景:
“茴兒,你冷靜點,我派去蜀地的人這兩天便回來了,你再等兩天好嘛?”
“茴兒,你這般莽撞,非但救不了蕭隱,連自己都要搭進去。現在天色已晚,你容我準備準備,明天早上我陪你一起去好嘛?”
如果,她當時沒有那麼莽撞和一意孤行,聽了他的話,會不會就不會到如今這般步履維艱的地步。非但救不了師哥,連自己到搭了進去,而且還連累庭靖和珈珞玉澈為她涉險。到現在,她連師哥和珈珞玉澈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現在,連自己能不能安全的走出去,都是未知的。
她頹然的倚靠在陰冷的岩壁上,冰冷的觸感讓她的心頭一陣激蕩,似乎這樣才能給她帶來一些安全感。
她的對麵,岔路口的中間,中間石壁上依舊有一盞微弱的長明燈。周圍很安靜,已經沒有那種呼嘯般的詭異聲音。隻剩下不知是從那個通道中傳出來的滴水的聲音。
滴水的聲音很輕,但是通過空曠的通道源源不斷的傳出來,不斷的擴大,回音清脆有力。對於陸夜茴來說,這是救命的回音。
她急忙站起身,在每個通道口都站了一會兒,靜靜聆聽了一番,才斷定,水聲是從第三個通道口傳出來的。
陸夜茴咬了咬牙,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幹脆死馬當活馬醫,毅然走進了第三個通道口。
這個通道比她之前走過的要陰冷很多,才走了不過幾步,空氣中彌漫著遮天蓋地的水汽撲麵而來,一下子就將她的麵打濕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喝過水了。將這種水汽隨著呼吸,吸入口鼻中,頓時覺得身心都舒暢了許多,將之前從火焰溶洞中帶出來的燥熱與焦灼一掃而光。
水聲越來越清晰,已經不再是水滴的聲音了,而是河流奔騰而過的聲音,轟隆作響。陸夜茴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用跑著去的。穿過石道,眼前豁然開朗,一條清澈的地下河從她的麵前嘩嘩而過。
縱然看到久違的清水,陸夜茴有些歡喜雀躍,但是周圍環境不明,她仍然有些不敢輕舉妄動。水勢太過磅礴,站在邊上都能感覺到一股水浪撲麵而來,將她的麵打濕個透。
陸夜茴尋了一個稍微水勢稍微淺一點的水潭,一躍而下。將整個人潛入水中。
地下河的河水很清澈,但是因為從未見過陽光,冰冷且刺骨,陸夜茴好像全然沒有感受到,埋頭喝了幾口水,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水勢太過迅猛,她雖然是站在淺灘上,還是在水浪的拍打下,有些站不穩。她尋了一塊凸出來的石塊,在上麵坐下,雙腳還是放在水中。
腦子清醒之後,這幾日的經曆在陸夜茴的腦海中曆曆在目,異常清晰。從“一線天”遇到樓小眠,從君山的墓葬群到祭祀聖湖,再到這個不見天日的地下迷宮。
河水很清澈,不像尋常地下河般的泛黃渾濁,但是河裏沒有魚,連水草浮藻都沒有。陸夜茴這才憶起,她那日墜入聖湖,在湖底,也沒有看到有任何生物生存的痕跡。